再次清醒時。
我躺在病房裏,睜眼就看見我爸和我媽關心的眼神。
我輕輕動了動,腿部一點知覺都沒有。
“你別亂動了,我們小昕可是要參加大賽的人。”
“醫生說可以用最好的療程,從鄰市調上好的機器過來,到時候咱們再做手術。”
“媽媽肯定讓你恢複得和從前沒什麼區別。”
這是我以前一直期盼的情景,但現在真的發生了。
卻讓我感到無比壓抑。
我回想起進手術室前聽到的話,輕聲問。
“媽,我的腿還能好嗎?”
“我還能跳舞嗎?”
我媽表情有些不自在。
“肯定的啊!今年趕不上比賽也沒事,比賽年年都有,下次咱們再發揮也是一樣的。”
我低下頭。
“真的會有那天嗎?”
我渾身上下隻有手能動,護士來幫我換藥。
掀開身上的紗布。
我爸瞪大雙眼,不忍直視的轉過頭。
我媽倚靠在牆角,身體搖搖欲墜。
“這...這麼嚴重啊?”
我麻木道。
“那些把我關起來的人說。”
“我是這次比賽最厲害的選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我的腿。”
“先是強行把我的腿折疊起來,往箱子裏塞。”
“把整個空間都封死前,還往裏麵灌滿液氮,似乎想把我凍死,根本不給我活命的機會。”
“要不是我被人發現,估計你們連見到我的機會都沒有了。”
爸媽猛地站起來,臉色煞白地衝出病房。
我盯著他們撞開的門,一晃一晃的。
仿佛他們搖擺不定的心。
走廊外。
我悄悄滾動輪椅跟上去。
聽到我爸皺著眉問。
“老婆,小昕這樣的身體狀況肯定參加不了今年的比賽了,沒必要再偽造之前準備的賄賂評委和亂嗑藥的醜聞了吧?”
我媽咬緊下唇,半響後堅定道。
“繼續,萬一呢?萬一她真的好了,麗麗怎麼辦?”
“咱女兒為了這次比賽有多用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替她善後好一切,才算成功!”
我爸想到徐麗,也隻能歎著頭同意。
“你說那些人怎麼會弄得這麼狠,小昕說她差點連命都沒了。”
“咱們不是隻讓他們給點教訓,讓小昕參加不了比賽嗎?現在事情搞得越來越嚴重了。”
我媽語氣懊悔。
“誰知道那幫畜生怎麼想的,這麼喪心病狂。”
“但麗麗本來就因為小昕成績比她好、跳舞比她出色而鬱鬱寡歡了很久。”
“如果小昕真的贏了出國進修的機會,麗麗一定會深受打擊的!”
我媽還想說什麼,卻被我爸打斷。
“好了,從今往後我們加倍疼愛小昕便是,多彌補她些就行了。”
彌補?
僅僅是彌補,我的腿就能立馬恢複?
受的那些傷和委屈,就能完全愈合嗎?
他們都一副為我著想的樣子。
聽著像是真心實意,但我卻覺得全身冷得刺骨。
我躺回病床上,眼淚橫淌。
開始走神。
我日夜努力練舞備戰,為的就是這次比賽。
我靠自己的汗水累計下來的成果。
他們憑什麼要全部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