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那論文是我寫的,連標點符號都一模一樣!”
我心在滴血,跟在爸爸身後,把我的思路、結構全盤托出。
“每一條數據都是靠我自己跑出來的。”
而他隻是滿目陰沉。
最後走出校門口,才轉身對我疾言厲色道:
“我說過多少次?在學校和我保持距離。
你就這麼想憑借我這個教授的名頭給你解決問題嗎?
你什麼時候靠過自己?”
這句話讓我僵在了原地。
靠自己,我一直以來都是靠著自己。
高考考上這所重點大學,是靠自己沒日沒夜的拚搏;
大學報道第一天,他們不僅沒來送我。
甚至還警告我:
“在學校要和我們保持距離,不要告訴任何老師我們之間的關係。”
哥哥也說:
“希望你在大學能夠真正獨立起來。”
而他們對王樂嫣卻是另外一副麵孔。
不僅每天早晚接送上下學。
甚至還和她的所有任課老師都打了招呼。
她整個大學如魚得水。
無數次曠課逃學從來沒有受過任何處罰。
而我高燒四十度想請假回家都被他嚴詞拒絕。
輔導員打電話向他求證,他隻冷哼一聲:
“一點小感冒就哭慘,我們做家長的不同意這次請假。”
輔導員看著我難受的樣子,還想替我解釋幾句。
但那邊已經冷冷的掛斷了電話。
我一直以來都是靠自己。
怎麼在他嘴裏我現在澄清反倒成了讓他幫我開後門呢?
我實在想不明白,眼淚幾乎要落了下來。
鼎鼎有名的徐教授後退兩步:
“你不要以為哭就能解決事情。
樂嫣每寫一個步驟都會來問我的意見。
她是怎麼完成這篇論文的,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句話更是讓我頓時如遭雷劈,“什麼叫每寫一個步驟?”
我忍不住喊了出來:
“爸爸,這篇論文講的是生物海藻實驗,樂嫣是藝術係的,她怎麼可能知道?”
沒想到他卻眉毛一挑:
“你不知道嗎?樂嫣後來又修了一個雙學位,就是生物學,你看看人家多麼優秀,我真希望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愣住了,一瞬間如墜冰窖。
如果他不提,我甚至都要忘了。
王樂嫣和他沒有血緣關係,是媽媽親妹妹的女兒。
她來到我家的十年裏,比我這個親生女兒要受寵多了。
我一直告訴自己這是因為要對外人寬鬆,對自己人嚴厲。
而現在爸爸的一句話讓我徹底明白。
我才更像是那個多餘的人。
天空飄起了淅瀝的小雨。
他一臉失望的離開,隻撂下一句:
“回家以後別和你媽媽說這些糟心事,她最近身體不好,聽不得。
也就樂嫣會懂,哄她開心,你呢?
什麼都不會,跟個悶葫蘆似的,也不知道隨了誰。”
我幾乎寸步難行,看著他遠去。
我渾身發寒,連被大雨澆透都毫無察覺。
難道他不知道嗎?
我性格沉悶,是因為小時候被他們拋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