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重病在床,我問顧景年借錢救人。
他說:“最近公司資金周轉不開。”
“你自己再想想別的辦法。”
然而,他卻出錢投資他白月光的工作室。
我質問他,他平靜道:
“別拿你媽填不滿的無底洞,來跟林薇的事業比。”
我抱著媽媽的骨灰盒,離開了這座城市。
五年後,我成了商界女強人,他跪求我出手救他的公司。
......
最後一支蠟燭點燃,燭火跳躍著,映在光滑的餐盤邊緣。
牛排滋滋作響地端上來,七分熟,是他喜歡的程度。
紅酒已經醒好了,是那年我們去法國旅行時,他隨口提過一次喜歡的牌子。
在一起三周年,我放下手頭所有的兼職,隻想好好準備這一餐。
客廳的掛鐘指向八點,玄關處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努力讓笑容看起來自然。
顧景年走了進來,西裝外套搭在臂彎,領帶扯鬆了些。
他臉上帶著慣常的疲憊,視線掃過精心布置的餐桌,沒什麼情緒。
“回來了?洗手吃飯吧,剛做好。”我說。
他嗯了一聲,把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徑直走向臥室。
“今天是什麼日子,搞這麼複雜?”他脫下襯衫,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有些模糊。
我喉嚨有點發緊,“在一起三周年紀念日。”
裏麵沉默了一下。
片刻後,他走出來,換了身家居服,頭發還有些濕漉漉的。
他拉開椅子坐下,拿起刀叉,卻沒立刻動手。
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他看了一眼,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蹙。
我提起的心又懸了起來。
果然,電話響了。
他接起來,原本淡漠的聲音瞬間柔和了八度。
“喂,薇薇?”
我的手指蜷縮起來,指甲陷進掌心。
“嗯,剛到家。”
“怎麼了?”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語氣變得擔憂起來。
“別怕,慢慢說。”
他起身,拿著手機走到窗邊,背對著我。
雖然聽不清林薇的聲音,但他的反應足夠說明一切。
溫柔、耐心,甚至帶著一絲哄勸。
是我從未得到過的待遇。
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悶得發慌。
他掛了電話,轉過身,臉上的柔和還沒完全褪去,但看向我時,又恢複了不耐煩。
“公司那邊有點急事,我現在要過去一趟。”
他拿起沙發上的西裝外套。
“現在?”我看著桌上幾乎沒動的晚餐,“可是......”
我本來想今晚跟他說我媽需要手術的事。
“別可是了,”他打斷我,語氣很硬,“說了急事。這餐就算了吧,下次補。”
他頓了頓,補充道:“別小題大做。”
又是這樣。
永遠是“下次”,永遠是“別小題大做”。
我的付出,我的期待,在他眼裏輕飄飄的,不值一提。
他走到玄關換鞋,手機又響了一聲,似乎是消息提示音。
他低頭看著手機,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然後,他抬手回撥了過去,似乎忘了我已經站在他身後。
電話很快接通,他大概以為我還在餐廳,聲音沒怎麼壓低。
“是我。”
那邊傳來林薇嬌弱的聲音,這次離得近,我聽得清清楚楚。
“哎呀,景年哥,你這個點來,嫂子不會生氣吧?我聽朋友說,她好像挺粘人的呢。”
粘人?
我愣在原地,血液好像一瞬間涼了下去。
然後,我聽到顧景年發出一聲輕笑。
那笑聲像淬了毒的針,紮進我的耳朵裏。
“她?”
他語氣裏的輕蔑毫不掩飾。
“她習慣了。”
“再說,有些人的付出,不過是自我感動罷了。”
轟的一聲,我腦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眼前精心準備的一切,瞬間變得可笑又可悲。
燭火還在跳動,牛排的熱氣已經散盡,紅酒的醇香也變得刺鼻。
原來,我三年的付出,全部的愛意和小心翼翼,在他和他心上人的嘴裏,隻是“粘人”和“自我感動”。
他開門走了出去,甚至沒回頭看我一眼。
冰冷的空氣從門縫湧進來,吹在臉上,有點疼。
算了,他隻是忙,下次會好的......
不,去他媽的下次。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我衝進洗手間,趴在馬桶邊,卻什麼也吐不出來,隻有喉嚨被胃酸灼燒的痛感。
鏡子裏的女人,臉色慘白,眼圈通紅。
真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