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媽媽打來電話,詢問我什麼時候出發。
我頓了頓,隨即按下二手物品的一鍵發布,眼神堅定,“媽,我不離了。”
遊翌那群朋友知道後笑我是個戀愛腦。
說就算遊翌拉我頭上,我不僅不偏頭還會張嘴接。
隻有我知道。
我想用三年時間給自己博個體麵退場的機會。
遊家勢力太大。
即使遊翌式微,但同姓人總會幫同姓人。
我賭過遊翌的心。
我想用自己的成全、伏小做低來喚起他哪怕一絲的憐憫。
期盼能好聚好散,溫和收場。
但他太貪心。
不確定前,什麼都想要。
可一旦確定......
他帶回蔣冉依了呢?
我和孩子被厭棄,成為陰溝老鼠,人人不齒。
我承受不了這樣的後果。
出月子第二天。
我一身棉質長裙出現在遊氏老宅。
周身素淨,沒有任何點綴的首飾。
接待的傭人畢恭畢敬。
茶添了一杯又一杯。
有時給人難堪不需動嘴,忽視和冷漠就夠了。
傍晚時分,大伯母趙宛淑從樓上下來。
皮笑肉不笑地話過幾句家常。
我打開檀木盒,往前送了送。
半小時後。
傭人提著禮袋送我。
桃花酥下壓著兩張酒會入場券。
“對了,小祝,關於買房,我想到一個好人選。”
我回頭。
玉鐲掛在趙宛淑腕上,猶如初夏荷葉,流光深邃。
趙宛淑推薦的人動作很快。
看過房便擬了買賣合同。
“宋先生,我先生人在國外出差,挺忙的。”
宋祟堯掃了眼桌上的身份證,隨即圓眼一彎,笑得溫潤清雋。
“明白,我不會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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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翌和大伯一家向來不睦。
那天從老宅出來沒多久,他來了電話質問。
“阿翌,人情世故禮尚往來,這不是你說的嗎?”
“你和大伯份額相同,但公司多是他的親信,他們在我這找了優越感,你事業就越順暢不是?”
“上次你說的話我想了很久,夫妻一體,同舟共命,是我狹隘了。”
“爸媽那邊我說好了,他們會給宛宛、澄澄各買保險,作為外公外婆的心意,你不在國內,記得把身份證寄回來一下。”
遊翌似乎很享受我的乖順,二話沒說發了國際特快。
我有句話沒錯。
遊翌繼承了父母留下的與大伯對等的股權份額。
但在公司,小事由他,大事根本沒他說話的份。
這也是我找趙宛淑做賣房中間人的原因。
即使有一天遊翌知道了,迫於大伯的權威,他也不敢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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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錢。
立馬給育嬰師結清拖欠的工資。
還當初買手鐲不夠問爸媽借的四十萬。
給自己購置兩套參加酒會的行頭。
饒是以前成績不錯,外加遊太太的身份,兩場酒會我拿到不少名片。
酒會結束,宋祟堯提議去旁邊餐廳坐坐。
我欣然同意。
肯把我賣的房子出租,他算是幫了大忙。
不然現在我哪有時間搞事業。
宋祟堯放下刀叉,微微一笑。
“謝什麼,祝小姐又不是不給房租。”
他把蝸牛湯往我麵前推了推。
指節在冷光下透得發亮。
“要真表示——”
“我這有個案子,挺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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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遊翌。
是宛宛、澄澄三歲生日。
他拎著公文包站在會議室門口。
眉頭微微緊鎖,顯現出些許不耐煩。
“我真是服了。”
“沒回家是我不對,你也沒必要跟到這吧。”
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錯開眼,視線透過冷色調眼鏡,落在我手中的公文包上。
“嗬,看來二霍沒扯白,你真上班了。”
“哪家公司?紅信?還是廣燁?”
“祝沅,聽我一句,回去換個人,億晟的投資你拿不到。”
“晚上我會過來,你好好準備,記住家庭才是女人的事業。”
到底是追到了白月光。
他連演都不演了。
會議室落座。
遊翌瞬間石化。
他看著我麵前的“億晟科技”,不可置信地後退了兩步。
整個會議,我能清晰感受到對麵刺來的目光。
疑惑、欣喜又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