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雲月綰望著案頭冷透的靈茶,指尖撫過。
她沒有用傳訊玉簡去聯係宋明燭。
在金丹被剜,得知真相的那晚,她的心便徹底死了。
自然不會再因他的冷落而暗自神傷。
次日,她找了一處僻靜之地,仰頭飲盡整壺靈酒,酒液順著嘴角蜿蜒流下。
感覺靈台有些迷糊,她便倚著欄杆醒酒。
這時耳邊來宋明燭與大長老的爭吵聲:
“宋明燭,你已經為宋靈溪親自剜下月綰金丹,更設計讓她流掉你們的孩子!”
“她已經夠可憐了。”
大長老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手指顫抖的指向宋明燭,
“為了宋雲溪一句話,你......你竟還要與宋靈溪,孕育子嗣?!”
宋明燭的聲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刃:
“我若不同小溪孕育子嗣,她便要去找別人,我怎能看她這般。”
“月綰呢?!百年來她癡心一片,你可對得起她的真心......”
“我已允諾娶她,還想要我怎麼樣?”
“你......罷了!你好自為之。”
大長老氣衝衝轉身離開。
她鬼使神差跟在宋明燭身後,看他踏入宋靈溪的靈泉居。
虛掩的門縫裏,宋靈溪的鮫紗落在金絲楠木大床邊。
宋明燭扯開道袍時,腰間掛著的還是她熬了七七四十九天做的香囊。
而他另一隻手摟著衣衫不整的宋靈溪。
“明燭哥哥,你與我孕育子嗣,月綰姐姐發現怎麼辦?”宋靈溪指尖劃過他的胸口。
宋明燭俯下身時,溫熱的氣息掃過她鎖骨:
“不讓她知道就行了!”
看著眼前令人作嘔的一幕。
雲月綰安靜取出留影石,將眼前的畫麵盡數收入其中。
這一次,她的心徹底死了。
心永遠不再為他痛。
......
離宗那日清晨,雲月綰獨自將所有的東西收入儲物袋中。
她來到觀星閣內書房的書案邊。
空蕩蕩的案上,她撫過當年篆刻在檀木上的小字。“雲月綰心悅宋明燭”。
指尖凝起靈火,字跡在藍焰中扭曲消散。
微風拂過,灰燼隨風消散的無影無蹤,像極了她百年來的愛戀。
而後她前往普陀仙寺。
原想取回掛在祈願樹上的祈願符紙,卻見宋明燭與宋靈溪立在樹下。
住持麵含慈祥的微笑,輕聲詢問兩人:“二位修士所求何事?”
“求早日得子!”宋靈溪嬌笑開口。
宋明燭深情的看著身邊的人,溫聲道:“求身側之人道途順遂,諸事皆宜!”
“願兩位,心想事成!”
住持遞上祈願符,兩人抬頭卻見祈願樹早已掛滿符紙。
宋明燭皺眉擲出一個儲物袋:
“我捐千枚靈石,將這些盡數取下。”
說著揮劍掐訣,樹上符紙紛紛落下。
小沙彌匆匆將掉落符紙收起,問道:“這些......當如何處置?”
“焚了。”宋明燭看都不看,隨口說道。
雲月綰在陰影中看著那些被宋明燭斬下的祈願符。
全是她曆年所寫:“願宋明燭經脈盡複”、“願宋明燭渡劫無礙”、“願與宋明燭共證道果”......
她釋然一笑,看著小沙彌將祈願符盡數投入爐中。
也好,省得自己動手。
到了約定的時刻,她踏上楚淮亭派來的千裏舟。
臨行前,她拿出天玄宗的靈訊玉牌,將宋明燭與宋靈溪雙修的畫麵傳入其中。
千裏舟衝入萬裏高空時,她用指火將與宋明燭的傳訊玉簡焚燒成灰,隨風消散。
望著身邊漂浮的白雲,她輕輕合上了眼瞼。
這一次,她的道心再不會為他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