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走,竟是再也沒有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藥童來給她送滋補的湯藥。
離去時竊竊私語:
“宋掌門對靈溪小姐真是寵愛啊!靈溪小姐說想吃天山雪蓮,宋掌門竟連夜趕往天山之巔去采......”
聽至此,雲月綰不由心中悲涼萬分,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他遲遲未歸,原是這個原因。
他甚至未曾吩咐藥老來給自己看看,就將她拋在一邊不管不問。
宋明燭,你好狠的心!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你來補償我,你憑什麼能夠一直摧殘我對你的愛。
月綰沉沉提起一口氣,將滿臉淚水盡數擦幹。
良久之後,她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傳訊玉簡,注入靈氣。
瞬時,玉簡中傳來一道慵懶磁性的男音。
“雲長老?怎麼有空聯係我?”
雲月綰小口深深呼氣,語氣輕緩卻掩蓋不住虛弱:
“楚淮亭,你......你願不願意與我結成道侶?”
玉簡那頭瞬間安靜。
“雲月綰,你是不是拿錯傳訊玉簡了?我不是宋明燭。”
“沒有”,雲月綰咬了下嘴唇,“我問的就是你,楚淮亭!”
“我不願與宋明燭結契了。”
楚淮亭語氣帶著些調侃;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願意。”
“就憑,你與宋明燭勢不兩立。”雲月綰遲疑了一下,
“你本命劍上刻有我的名字。”
死寂如化不開的霧靄,纏繞著傳訊玉簡的兩頭。
不知過了多久。
“哐當”一聲,茶盞碎裂的聲音喚回了兩人的思緒。
“我的本命劍從不離身,你怎的知道?”
雲月綰望著空蕩蕩的室內,因動用靈氣,丹田處不斷傳來的疼痛,燃盡她所剩無幾的癡念。
“你隻需回答願或不願。”
玉簡突然震顫幾下,男人的氣息紊亂,尾音帶抑製不住顫意:
“七日後辰時,千裏舟會去接你,來蒼梧山,屆時我會舉行結契大典。”
玉簡表麵亮起幽光:
“結契後,永不得與宋明燭再有糾纏。”
雲月綰緊閉雙眸,語氣虛弱卻堅定:
“自當如此。七日後,我定會與他一刀兩斷。”
......
此後一連兩日,宋明燭都沒開看她。
唯有一名藥童推門恭敬行禮:
“宋掌門閉關煉藥,特命弟子照料雲長老。”
雲月綰淡應一聲,未拆穿謊言。
她知道此刻的宋明燭正在靈泉居陪著宋靈溪。
直到她身體恢複些許,可以下地時,宋明燭才終於現身。
他額間道紋流轉,卻掩不住眼底青黑,更襯得眉眼如畫。
見雲月綰在收拾衣物,他上前伸手欲接,語氣浸著未曾散盡的蜜意:
“抱歉,月綰,宗門事務纏身,何況......在準備給你的驚喜。”
雲月綰側身避開,將衣物放進儲物袋中:“什麼驚喜?”
宋明燭眼底漫開溫柔漣漪:
“隨我來。”
半個時辰後,兩人駐足在淩霄殿前的空地。
推開殿門的刹那,靈蝶海翻湧著吞沒視線,星髓燈在穹頂碎成銀河。竟是結契大典!
眾位長老們、弟子們的目光直直望來,宋明燭牽著她行至九轉天階中央,掌心托出一枚流轉青光的道心玉玨。
修士在結成道侶時,須由男修耗費一年光陰來凝成道心玉玨,女修需滴上一滴心頭血。
唯有此,方才會得到天道認可。
“月綰。”他仰頭望她,聲線裹著蠱惑,“與我結成道侶,可好?”
雲月綰指尖撫過道心玉玨,冰冷的寒意直直紮進心口。
她望著明亮的星髓燈,心中忽覺十分可笑。
她曾無數次的幻想他們結契大典會是如何?
百年的期待,如今終於得以實現。
可丹田裏的刺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
這份期待早已變了質。
這枚道心玉玨下藏著的,是她流掉的孩子和生剜的金丹!
這場大典,是她拿半條命換的囚牢!
正當她要正要開口婉拒時,雕花大門轟然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