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的妹妹尉遲雪嫁給無根王爺後,她在王府裏每受一次委屈。
我的相公遲楓便要在我的身上刺一個“罪”字。
短短一年時間,我的身上已經滿目瘡痍,沒了下手之地。
信陽王府祭春宴上,尉遲雪被當眾羞辱,抱著琵琶唱了一夜的淫詞豔曲後。
尉遲楓赤紅雙眼將我再次押入尉遲家的祠堂。
隻是這次,尉遲楓的恨意比往常任何一次都來的洶湧。
他緊攥我的下頜,強迫我將臉抬起。
利刃瞬間深嵌我的麵頰。
鮮血從滴滴跌落雲石地,到汩汩鑽進脖頸浸透褻衣。
剜肉刻骨的疼痛讓我一次一次暈厥,又一次次被冷水潑醒。
麵容盡毀後我被扔進豬圈。
“抬頭豬,眼量人。”
我被雜食的畜生團團圍住後,絕望倒地。
“尉遲楓,我欠尉遲家的,這樣應該算還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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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楓一腳踹開臥房的房門。
將已經準備就寢的我從塌上拎起。
已近亥時,我懷揣僥幸,以為今日大概可以逃過一劫吧。
可破門的聲音告訴我,我並不能如願了,該來的還是如約而至了。
這尉遲家鋪著堅硬雲石的祠堂,我已經數不清自己跪了多少回。
早已學會借力泄力的我,在尉遲楓的推搡下順勢撲倒在地。
可即便這般,膝頭觸及地麵那一下,還是疼的我不自覺的“嘶”了一聲。
“楚時鳶,你怎麼能有臉睡的如此心安理得?”
散落下來的頭發被尉遲楓猛的拽起,我的頭被迫向後仰去。
今日信陽王府祭春宴,也是尉遲楓能光明正大探望庶妹尉遲雪的日子。
更是我這個尉遲家少夫人無法逃脫的受難日。
為了能少吃一些苦頭。
每每這種時候,我都極力的表現乖順服從。
身上的小褂本就一根束帶係在腰間,在尉遲楓的粗魯拖拽中,這根係著我尊嚴的細繩已經搖搖欲斷。
我順勢解開褂衣,將那早已滿目瘡痍的後背裸露出來,給了站在我身後周身散發著寒意的男人。
我胸前左側鎖骨下方第一個黥的“罪”字,是尉遲雪出嫁那日,尉遲楓親手給我刺上的。
就在這祠堂,就在我逃卻無路可逃的躲在那供桌的一旁。
在夫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剝光衣服的羞恥早已在一次又一次的羞辱中麻木。
可被尖刀挑破皮膚,皮開肉綻的痛苦好像並沒有因為次數多就習以為常。
胸前罪疊罪,疤疊疤,早已見不到半寸本來的皮膚模樣。
這後背不知道還能承載多少。
“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
我囁喏的不住道歉。
我楚家與尉遲家祖輩交好。
在我十三歲那年尉遲楓隨祖父進京赴任,順勢兩家便定了這份姻親。
父母想多留我在身邊幾年,於是早和尉遲家約定好,要等我十八歲才正式完婚。
可就在去年,我剛剛過完十七歲的生辰。
信陽王府的人當街縱馬,我路見不平救下一小童,就此得罪了這京中顯貴信陽王。
不知他是見色起意,還隻是陰鷙戲耍。
對我上演起了強取豪奪,逼我嫁入王府的戲碼。
按理說,小小七品京官家的女兒能飛上枝頭,一躍成為這外姓王爺家的王妃,除了對不起自幼那份婚約好像也再無其他壞處。
可這京城誰人不知,信陽王實非良人。
他性情乖張,不但府裏妾氏通房一堆,更是六年已經死了四任王妃。
為了能救我出水火,我父親和尉遲家的家主商議了一夜,最後讓尉遲楓帶著一紙婚書用一頂小轎把我接進了尉遲家。
雖然王爺仗著曾經同當今聖上出生入死這份恩寵跋扈多年。
但到底也不敢真的強搶人妻。
於是那化不開的腔怒意轉而對準了尉遲家的待嫁女,尉遲楓最寵愛的庶妹尉遲雪。
那是在我成婚的第三天。
信陽王府接親的隊伍來了上百個壯漢。
也就是那天,新婚的恩愛隻有三日便草草的到了期。
胸口那深淺不一的刀疤組成的“罪”成了我噩夢的開始。
我不敢委屈,不能責怪。
除了虔誠的接受這種虐身虐心的贖罪,我別無他法。
乍暖的初春夜裏仍泛著涼意。
陰氣森森的祠堂裏,我每一寸皮膚寒毛都根根挺立。
眼淚不受控的滑出眼角,我伏跪在地,好像一隻等待被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