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楚時鳶,收起你那虛偽的模樣!別以為嘴上不痛不癢的說上幾句道歉的話,就能彌補對雪兒傷害!”
“如果不是你,如今雪兒還是我們尉遲家最受寵愛的幺女,她想嫁人我便讓她自擇良婿,她若不想嫁人我便留她在府中嬌養一世!”
話還是那些斥責我的話,可今日尉遲楓周身卻散發出了格外陰沉的氣息。
他的刀背貼著我後背的瘡痍遊走,雖並未落刃。
可我卻感受那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了去。
我忍不住的發抖。
寧願他暴風的拳腳砸在我的身上,手起刀落的淩遲早早行刑。
可我不敢再多言語,我知道激怒他隻會是更可怖的下場。
甚至跪在地上連哭都不敢出聲。
冰涼的刀背在我脊柱蔓延,一路遊走攀上我的脖頸。
激起我全身一層雞皮。
“楚時鳶,你這張臉就那麼美?就那麼勾人嗎?”
玄鐵匕首的鈍麵已經嵌入我的臉頰,脅迫著我將頭抬起。
我因為害怕發白的嘴唇囁喏著祈求。
“不要啊,阿楓!”
屈辱藏進衣襟,已經是我最後的體麵了。
即便尉遲府上下早已被尉遲楓默許,對我這個少夫人不必放在眼裏。
即便京城貴胄圈子多少也有傳聞,尉遲楓幾近癲狂的馭妻之術。
“怕了?你楚家大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不是愛逞英雄的俠義之士,女中豪傑嗎?”
“楚時鳶啊楚時鳶,如果你當年沒有那麼多事,亦或者…沒有長這張勾魂蕩婦臉該多好啊!
尉遲楓話音落,利刃翻轉。
一股熱意從我右側臉頰滑過,一滴兩滴三滴,鮮紅落在灰青色雲石地麵迸碎的細小血珠四散。
我能感覺到眼瞼下的皮肉張牙舞爪的在向外翻。
短暫的麻木後鑽心的疼痛襲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本能的想躲,想逃。
可祠堂早已落鎖,我根本無路可逃。
“楚時鳶,這是你欠雪兒的!欠我尉遲家的!”
下顎被尉遲楓死死攥住,我徒勞的掙紮,隻換來骨頭被捏的咯咯作響。
尉遲楓猩紅的雙目逼近,臉上換起近乎病態的笑容。
“阿鳶,你會唱曲兒嗎?”
“不是端坐高台,撫琴吟唱清平樂。”
“是半抱琵琶羅裳輕解,被夫君脅迫在一眾賓客麵前一首接一首的唱著淫詞豔曲!”
尉遲楓收起瘮人的笑意,手起刀落再次剜向我的臉頰。
我能清晰聽見削鐵如泥的匕首刻在骨頭的刺耳之音。
一股股熱浪從麵頰湧出,順著脖頸浸濕胸前整片褻衣。
“我的雪兒,從小跟在我身邊長大,我捧在手心裏的妹妹啊。七歲能讀詩,八歲會作畫,十三歲跟著皇家樂師一手琵琶彈醉了多少人的附庸風雅。”
“可如今呢?京城貴胄齊聚的王府祭春宴上,她受的是何等的屈辱。從女懷春,唱到想夫憐,窯姐都羞之於口的紅綃帳裏戲嬌奴,我的雪兒就這樣被逼著足足唱了三個時辰!”
“楚時鳶!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你要拿什麼還啊!”
我終於知道了,為何今日尉遲楓如此發狠的折磨我。
往日裏尉遲雪一封思家信,信陽王府又抬進一房美妾都是篆刻在我身上的一道傷。
如今這般奇恥大辱,尉遲楓怎麼能輕易放過我呢。
我在剜肉刻骨的折磨中暈厥,又被冷水潑醒。
尉遲楓也足足折磨了我三個時辰。
三更天他終於泄了勁,而我早不成人形。
“楓少爺,守在王府的人說…”
尉遲楓的貼身小廝進門報信,看了一眼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我,愣了一刹才緩過神再度開口。
“說…說王妃她自盡了!不過信陽王已經招了郎中進府正在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