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和醫生約了下午見麵。
洗漱完正想要下樓吃早餐,卻正好撞上從房間出來的慕澤。
他沒穿上衣,下半身也隻鬆鬆垮垮的套著褲子。
慕澤小心翼翼的關門,昏暗的縫隙裏,我看到女人圓潤瑩白的雙肩。
看到我,慕澤麵色一變。
“你別多想,我們什麼都沒發生。”
我看向慕澤的胸口,嫣紅的吻痕赫然在目,明晃晃的告訴我這麼多年,我的付出是多麼可笑。
我點點頭,想要略過慕澤。
慕澤卻一把拉過我。
“你又想耍什麼手段?”
他蹙著眉,整個人擋在房門前,是個十足十保護的姿態。
這姿態,他從沒在我麵前展露過,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的妻子。
“你這樣隻會讓我越來越厭惡你。”
我隻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對不起,是我的錯。讓我過去吧。”
我道歉,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樣,但我一直都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慕澤防備地看我,似乎覺得我是真的聽話,麵色稍緩。
“你現在就去準備午飯,囡囡喜歡吃西式餐點,你趕緊去買牛排。”
我看了看時間,想著現在去買菜,再回來備菜做飯,肯定是要錯過和醫生約好的時間的。
“我下午有事,你讓保姆準備吧。”
說完,我就要走。
慕澤直接拉住了我的手腕,力氣之大,攥的我生疼。
“這是你欠囡囡的。你這輩子,就該當牛做馬伺候囡囡一輩子。”
慕澤吩咐兩個保鏢跟著我,如果我敢逃走,拖也要將我拖回來伺候楚婉。
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疲憊的在保鏢的看守下做好了一桌子飯菜。
許是我的表情太喪了,慕澤又發火了。
“你這副樣子給誰看?如果不是我們家收養你,你還在山溝溝裏當童養媳呢。”
“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擺臉色。”
我小時候被人販子拐賣到了大山裏。
恰巧慕澤的媽媽下基層,將我救出並收養了我。
所以這些年,無論慕澤對我怎麼惡語相向,我都忍了。
可打那一次車禍後,我就再也不欠慕家,更不欠他慕澤了。
“慕澤,對你,我問心無愧。”
我轉身離開,任憑慕澤在身後肆意摔打東西。
“有本事,你再也別回來。”
慕澤,如你所願,我不會回來了。
4
已經過了預約時間,我也就沒去醫院。
我直接去了工作室。
打小,我就很喜歡做手工。
後來陰差陽錯拜師了一位木雕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繼承人,開了自己的工作室。
工作室開得如火如荼,客源不斷,是我現在唯一的避風港。
到工作室時,師父正給幾個年輕人做示範。
見我進來,立馬給我搬凳子。
“師父,我想打掉這個孩子,我想離婚。”
師父一愣,仔細看了我的臉色,長歎一聲。
“好,以後師父多接幾單,師父養你。”
連日的委屈終於在這一刻繃不住了,我撲倒師父懷裏,嚎啕大哭。
年過花甲的師父輕輕拍著我的背,更是親手為我收拾工作室二樓的房間。
我終於得以睡個好覺。
我沒有再回慕家,手機也不出意料的安靜。
慕澤沒有找我。
幹妹妹在側,哪還有我的事情呢。
我重新預約了時間去醫院。
卻在做完檢查出來時看見了師兄。
師兄是師父的兒子,現在是一名研琴師。
他做出來的古琴,無數古琴演奏大師趨之若鶩。
他接過我手裏的檢查單,什麼都沒說,靜靜跟在我的身後。
往後的每一次檢查,他也都跟在我的身後。
他什麼都不問,但總能第一時間察覺我的不舒服。
確定了引產手術時間後,師兄陪著我走出醫院。
一出門,卻對上了慕澤赤紅的眼睛。
“薑然,你就這麼賤,這麼饑渴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