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赤著腳,在雪地裏深深淺淺地走,濺落一路血花。
郭應楨追出來,在身後一遍遍喊著我的名字,我恍若未覺,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冷雁迎麵走來,後麵跟著昨晚見到的幾個男人,他們變了臉色,低聲對冷雁道。
“大奶奶,昨晚大當家的在,兄弟幾個沒得手,如今看來,他們怕是已經......”
冷雁一巴掌打在說話那人臉上,她幾步衝上來,握住我的手腕。
“我知道那孩子是誰的,我容不下他,你若是現在肯下山,我還能饒你一命。”
我嗤笑一聲,拔出她腰間的槍塞進她手裏,將槍口對準自己的眉心。
“你殺了我吧。”
一雙手扳住我的肩,我趔趄著倒下去,郭應楨扶住冷雁,一臉緊張地確認她有沒有受到驚嚇。
“不就是沒了個孩子?我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大不了,我給你個名分,娶你做小。”
冷雁豎起眉毛,郭應楨忙溫聲安撫。
“我畢竟對她做了那樣的事,總要負責,你放心,她大不過你去。”
我冷笑著連連後退,這副嘴臉,真讓人惡心。
郭應楨皺眉,大步過來捏起我的下巴。
“你的臉毀了,又是殘花敗柳之身,除了我誰還要你?”
“別鬧了,留在我身邊,看在以往的情誼,我不會虧待你的。”
他的話像利劍反複淩遲著我,我卻大笑起來。
“郭應楨,你和你爹一樣,禽獸不如。”
他娘是被郭瀚海活活折磨死的,因此他最恨郭瀚海,果然,他甩開我,憤憤踢了我一腳。
“不知死活的女人。”
我爬起來,往懸崖的方向走去,寒風獵獵,我閉上眼睛,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和我的孩子團聚了。
“盧紅鶯!郭瀚海那麼對你,你還要為了他的種去死?”
郭應楨不知什麼時候跟了上來,我回頭,他眼中的焦急與愛意真真切切,可是,太遲了。
“郭瀚海早就不行了,郭應楨,他是你的孩子。”
他如遭雷擊,倒退兩步,又哭又笑。
“所以鶯鶯,你一直都是我的鶯鶯?”
“你回來好不好?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冷雁生產之後我就把你扶正,孩子還會再有的,你想要多少我都給。”
我看著他伸來的手,搖搖頭。
“回不去了,你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郭應楨,你配不上我的愛。”
他的手顫抖了一下,隨即往前一步。
“回得去,我可以改,你不喜歡冷雁,我休了她,我隻愛你,求你,別離開我。”
我笑起來,張開雙臂。
“別再辜負另一個女人。”
郭應楨嘶吼著撲過來,卻連我的衣角都沒能抓到,風輕柔地托住我,我從未覺得如此自由過。
再也不見,郭應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