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她雙手攥著大腿兩側的褲子，並沒有說話。

媽的，真晦氣。

跟個死人一樣。

要不是看她以後還有用，我才不想和她繼續待在一起呢。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說了，我跟你講，你大學報的學校，必須是本地的，離家近的，你是膽敢去報外省學校，你就別想上這個學了，把你買給老家的賴子換彩禮，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王招娣聲如蚊呐，細長的骨節攥成拳節節泛白。

哼，賤骨頭，一聽到要把她嫁人就怕的不行。

果然還是對她太好了。

我自以為拿捏住了她，便歡歡喜喜的進了屋。

高考很快就結束了。

在王招娣考完所有的科目回家後，我見她如此悠閑，自然不樂意。

我一個當媽的辛苦了一輩子，她一個做女兒憑什麼過得那麼安逸。

我一把把一個招牌廣告甩到她跟前。

「起來，我明天你就去打暑假工，你有什麼資格閑著，我告訴你，學費我是一分錢都不會給你交的，反正你現在也高考結束了，成年了，有能力自己賺錢了，就別想我幫你交了。」

沒想到王招娣看都沒看。

「不用了，我已經找到暑假工了。」

我被她的話噎住了，半晌才說了句：「算你這死丫頭識相。」

「要是沒事的話，我就收拾行李了。」王招娣準備回屋。

我一聽她要出去住，變了臉色。

「你收拾行李做什麼？」

我擋在她前麵，「才剛剛高考結束呢，就翅膀硬了！」

她歎了口氣解釋：「沒有媽，我那份暑假工八點上班十點下班，而且離家太遠，他們提供住宿，我就打算過去住一個暑假，以免遲到。」

我當機立斷反對，「不行，我管你遲不遲到吧，你不能出去住，萬一你不是去打工，是去跟那個野男人同居呢。」

她要是走了，我該誰伺候啊。

我一天工作下來，回來家裏以後，沒人伺候，這怎麼能行呢！

「可遲到會扣工資的。」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在乎自己有沒有人伺候。

我衝進她房間，把她的行李箱拖了出來，哐哐往地上砸，「你要是敢出去試試看！」

我的舉動一下把她震住了。

見她不說話，我把那張招牌廣告強硬的塞進她的手裏，惡狠狠的盯著她：「我告訴你，你是我生的，你敢忤逆我試試看。」

王招娣捏緊了手裏的招聘廣告，隨後拖著行李就進屋了，再次妥協。

我看著她試圖修複行李箱的身影，啐了一聲，便不再管她了。

她是我生的，這一點就能讓她永遠無法擺脫我。

我含辛茹苦養大她，想丟下我，一個人去過好日子，想都不要想。

出分的日子到了。

但是因為同一時間人太多，導致網站一直打不開。

反正她考多少，我也不在乎。

一個賠錢貨，能考多高分。

我已經為她物色好了一所大專，離家近，還是兩年製的。

反正讀那麼多書也沒用，不如趕緊完事，早點出來打工賺錢，把該還我的都還給我。

等她出來後，她拉著一張苦瓜臉。

「考得怎麼樣？」

她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分？」我嗤之以鼻，一度後悔，「也不知道你那麼多年學了些什麼？早知道這點分，還不如初中就輟學算了。」

她保持沉默。

也是，她怎麼好意思說話呢，我真金白銀的把錢花在她身上，結果養出了一個要啥啥不行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