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船公司的人表示,這種要開到公海去的快艇必須要提前預約備案,最早也要一個工作日。
但程詩音不能等了。
她要立刻出發,多少錢都行。
於是對方表示可以給她安排私船。
開口要了六萬八,程詩音一分沒還。
她的存款大多在理財,手裏將將好有六萬的餘額,加上爸爸之前給的八千塊。
她一定一定要拚最後這一次,活下去!
......
星皇郵輪上,周清河莫名的有些心情煩躁。
有朋友主動過來,問他是不是在擔心程詩音。
“哥,程姐這幾天真的挺反常的,我都不敢想象她能這麼逼你。話說,她到底想要什麼啊?”
另一個朋友連聲歎氣:“我們幾個也沒搞懂,好像就......就逼你說句愛她?哥,你到底是不是真愛她?我記得之前有次你喝多了,醉醺醺的時候不是親口說你對程姐其實——”
“哎呀你是不是傻啊?那清哥要是不喜歡程姐,怎麼可能跟她在一起這麼多年?他就是沒玩夠,不想這麼早結婚而已。關鍵是,有的東西我能給,但你不能主動要。”
“程姐也是,這麼多年都熬下來了,怎麼突然就想不通了呢?清哥最討厭難纏的女人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這樣鬧,清哥隻會被越推越遠。”
周清河並沒有什麼心情去跟這些人應茬,他今天喝的不少,頭也有點暈,興致卻是越來越提不起來了。
其實他也不明白程詩音為什麼突然就變得這麼“不可理喻”了,不過,她應該也做不出什麼特別出格的事吧?
然而就在這時,艙外的甲板上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
是白晴晴!
“別!別殺我!我求求你了,別傷害我!”
一眾人麵麵相覷,隨後紛紛起身離席。
靠近欄杆的甲板上,一身白衣如鬼魅的程詩音正從後麵勒住白晴晴的脖子!
她的手上捏著一把短小的水果刀,整個白色的裙子上已經被血染做片片花瓣一樣的顏色。
一時間,人群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是程姐!天呐,她怎麼會跑到船上來的!”
“她要幹什麼?別衝動啊程姐,千萬別衝動啊!”
“好多血啊!是白小姐受傷了麼?怎麼辦,快報警啊!”
這條郵輪是周清河的朋友租下來的,目前正行駛在靠近岸邊幾百公裏的公海上。
船上沒有警察,但是有保鏢。
此時此刻,幾個保鏢全都圍身上來,手中有槍有棍,嚴陣以待。
可是程詩音絲毫不懼,隻把手上的匕首狠狠抵在白晴晴細嫩的脖子上。
胸口流出的血沿著袖口,劃過手臂,一滴滴落在匕首柄上。
白晴晴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到底疼不疼,隻是癱軟著雙腳,哭到語無倫次。
“別過來!”
程詩音厲聲吼道:“你們要是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保鏢們頓時不敢貿然上前,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周清河。
周清河揮揮手,一臉淡定地勾起唇角:“程詩音,你到底想幹什麼?”
海上夜風淩亂,吹得程詩音像一張隨時會飄散在天際的薄紙。
她臉色慘白,一雙眼睛卻始終堅定著漆黑如暮。
“說愛我,周清河。說你愛我。”
周清河冷笑一聲:“你就為了這個?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殺了這個女人!”
程詩音已經顧不了這許多了,她攥著匕首的那隻手已經快要沒有力氣了。
此時此刻,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七天晚上的十一點半,還有最後半個小時,隻要周清河說出那三個字,她就可以複活——
“說你愛我,周清河,隻要你說了,我就放過白晴晴。我求你,說一句吧。”
程詩音幾乎已經是在祈求了。
然而周清河不緊不慢地抬起眼睛,目光溫和地看著白晴晴。
“晴晴,怕麼?你願意讓我當著你的麵,對一個瘋女人說愛麼?”
白晴晴已經快要嚇崩了,但在周清河如此堅定的鼓勵中,她毅然堅決地搖了搖頭:“周總,我不怕,我......我知道你一定會保護我的。你不要為了我妥協,我不要你愛別人。”
“看到了麼程詩音?”
周清河突然嗬聲大笑:“人家寧願死,都不想我愛你這種瘋子一樣的女人,你拿什麼跟晴晴比?沒見過女人該怎麼學乖的,照著晴晴好好學學——”
“是麼?”
程詩音的嘴角輕輕上揚了一個絕望的弧度,殷紅的鮮血溢出來,與最絕望的淚水混在一起。
“周清河,你寧願讓她死,都不肯妥協一下......我知道你不愛我,但你至少是愛著她的不是麼!你——”
砰的一聲,沉重的悶響直接炸在程詩音的胸口上。
她不可思議地低下頭,再更加不可思議地抬起頭。
麵前的周清河單手端著槍——
是從一旁的保鏢那裏直接奪過來的。
不偏不倚,正中程詩音的胸口!
“誰說我會讓晴晴死了?”
周清河冷冰冰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