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整整三天了,周清河都沒有再來找過程詩音。
他隻丟下一句出差,然後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程詩音知道他是故意的,因為她已經從共同朋友的微信動態朋友圈裏看到周清河的行程——
他帶著白晴晴去郵輪度假了。
照片裏,兩人勾肩搭背,紙醉金迷。
他靜態的神情裏,卻讀得出唇上綿綿不絕的情話。
他把我愛你三個字肆意地揮霍,卻不願意給她一字一句當作救命的良藥。
程詩音不能再等了,還有最後一天時間,如果贏得賭咒,她將身死魂滅,永世不得超生。
她不要周清河了,但她要活著。
她要爸爸媽媽,要未來沒有周清河的無數種幸福的可能。
為了這種可能,她不在乎用什麼樣的手段,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當天晚上,程詩音換上一件幹淨的白色連衣裙,用花瓣灑滿全身,然後安詳地躺在大床上。
她不需要再多做什麼,胸前的傷口便再一次被汩汩而出的鮮血浸染。
她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像極了笑話,可是她真的沒辦法了。
將自拍照發給周清河後,程詩音在下麵寫上了一段話。
【說你愛我,否則就回來給我收屍吧。】
幾分鐘後,周清河的視頻電話果然打了過來。
程詩音深吸了一口氣,用已經快要抬不起來的手,堅定按下了接聽。
她以為自己隻有這樣做,才能換回男人哪怕一丁點的擔心和妥協。
可沒想到出現在鏡頭那邊的,竟然是包括周清河和白晴晴在內的十幾個男男女女。
他們正在遊艇上開著熱鬧的party,而這場近乎直播一樣的“自戕”盛宴,瞬間將整個聚會的氣氛提升到最頂級!
眾人仿佛炸開了鍋一樣,紛紛品評,七嘴八舌。
“我靠,清哥你真直播啊!快讓我看看,那個真的是程姐麼?”
“嗬,你們一個個的眼瞎了似的,還說程詩音清高,說她跟那些妖豔賤貨不一樣?快拉到吧?我早就看出來丫就是一清高婊。清哥這是跟她動真格的了,怎麼樣?還不是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
“清哥,你看程姐胸前那個血,好像不是假的啊。她呼吸的樣子那麼吃力......要不別,別鬧了,真出人命就麻煩了!”
程詩音就這樣平躺在床上,吃力地舉著手機,像小醜一樣把自己最可悲的醜態暴露給周清河的整個圈子。
“程詩音,你確定這就是你想要的?”
周清河摟著白晴晴的腰,一臉嘲弄地看著鏡頭裏的女人。
白晴晴像隻貓一樣以為在周清河的懷裏,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鏡頭,手腕上還帶著之前程詩音用命換來的高訂手鏈。
那一刻,心碎這樣的詞遠不足以形容程詩音的心情。
周清河說:“程詩音,你跟我這麼久,應該了解我從不受製於人。你要死是麼?那我告訴你,你死你的,我愛我的。我寧可去愛十個像白晴晴這樣乖順的女人,也不會愛一個像你這麼不識好歹的!”
說完,他直接掛斷了視頻。
啪的一聲,程詩音的手再也撐不住這台手機裏容下的所有屈辱。
她眼看著掉落在地的屏幕碎成蛛網,堅持掙紮著從已經快要被血浸透的床鋪上掙紮起來。
死神的聲音再次於耳邊響起——
【程詩音,勸你放棄吧。你還有最後半天時間,去陪陪你的父母,去看看你的朋友。何必再執著?】
程詩音抬手抹去唇邊不斷溢出的血跡,衝著陰沉潮濕的空氣搖了搖頭。
“我不想放棄。”
半天太少了,她想要的是半生。
她還有最後一個辦法,隻有這個辦法了。
撿起屏幕碎裂的手機,她直接查到了一家快艇出租公司。
“我想請問下,要租一條快艇今晚出發,能安排麼?我隻要租半天,租金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