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妻大會正式開始,整個春風樓燈火輝煌,高朋滿座。
我穿著薄紗舞衣站在高台,看著台下一張張興奮又戲謔的臉。
木然輕揚手臂,旋轉輕扭,一聲聲譏諷嘲笑聲穿透琴音刺進耳中。
「這就是首富千金啊,以往藏在繡樓,現在還不是花錢就能看到。」
「哎呦,你看這小細腰,要是能摸一把也不枉我花了百兩進春風樓一看啊!」
「可不是,為了這搔首弄姿的小模樣!我今天也要豁出去爭他一爭。」
我餘光瞥了一下高坐二樓的王青川,他摟著夢娘喝酒,對議論紛紛的大堂毫無所覺。
夢娘端著酒杯對我遙遙一敬,一臉挑釁。
我心中湧起一股悲涼,曾經那個青澀質樸的窮書生死了,此刻那裏坐著的隻剩下一張狼皮。
曲住舞停,大堂已經開始鼓噪起來,嬤嬤站在台上壓了壓手。
「各位老爺、公子們,這位娘子不必說大家都知道她是誰,不是我吹,我們春風樓最美的花魁娘子都比不得這位。」
「有什麼能比得上,讓高嶺之花下凡塵,大家小姐做帳中姬讓人更興奮的事呢?」
話落,樓內響起一陣陣喊聲,像原始野獸嘶吼,仿佛要將這樓中的一切撕碎。
「嬤嬤,快別囉嗦了,趕快唱價,小爺已經等不及一親芳澤了。」
樓下有人已經等不及打斷嬤嬤,催促起來。
我站在台上像赤身的豬肉,任人宰割,難堪極了。
於此同時,王青川向他對麵包廂內,富商模樣的中年男人使了眼色。
而在他看不到的隔壁,有人將他們的舉動盡收眼底。
「競價開始!」隨著嬤嬤一聲令下。
整個春風樓頓時如水入油鍋,沸騰起來。
所有人你爭我趕地搶了起來,生怕慢一步。
僅僅一炷香的時間,竟價已從一萬兩到十萬兩,而此時絕大多數的人已經跟不上放棄了,隻在一旁起哄,看最後花落誰家。
又過了半柱香,價格已飆到二十萬兩,還在參與競價的隻有兩家。
此時的王青川也不淡定了,這和他安排的不一樣,這吳中城竟有人比他還敢出錢。
他黑著臉看向對麵,對麵的中年人已滿頭大汗,王青川知道再這樣下去,他要吃不消了。
本來他和春風樓合作,春風樓收了賓客入門錢,他毀了周雲錦的名聲,人和錢最後還是悄悄帶回自己府中藏起來,玩得一石二鳥之計,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他衝旁邊隨從招了招手耳語一番,並拿出一捆銀票塞給他。
幾息的功夫隨從就從隔壁回來了,衝他搖了搖頭,王青川冷著臉,看來此人是不給麵子了。
此時有些眼力見的人已經發現了不對,那個神秘出價人的包廂內,露麵出價的一看就是個長隨。
怪就怪在這長隨雖穿著一身長袍,可那身板筆直,眼露殺氣,倒像是行伍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