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向說話的女人。
這人我認識,是海城首富,沈家的千金,沈若桐。
也是剛才宴會上,和宋晏庭站在一起的女人。
當初就是她跟宋晏庭訂下了那批還在試驗階段的煙花。
宋晏庭急功近利,不顧我的勸阻,接下這個訂單。
還告訴我,這一單要是成了,我們一家就能過上好日子。
嗬,哪有什麼好日子,不過是上位者的遊戲。
沈若桐嘴角牽出笑,拿著紙袋遞到我身前:“拿著吧,畢竟......你這種人,應該一別子也買不起這樣的裙子。”
我愣了一下,抬手去接,沈若桐卻先一步鬆了手。
“哎呀,”她誇張地用手捂住嘴,“不小心弄掉了,你再撿一次吧。”
周圍人都覺察出她對我的微妙態度,各種情緒的眼神紛紛落到了我的身上。
不遠處正在送別賓客的宋晏庭,也皺著眉頭朝這邊看來。
我蹲下撿起那個紙袋,恰好錯開他的目光。
主管見沈若桐對我的態度不對,連忙找了個借口讓我離開。
我去了衛生間,洗了吧臉。
回來的時候,恰好路過大廳。
此時宋晏庭去而複返,和幾個男人一起聚在大廳裏聊天。
“宋哥,不是說沈姐回心轉意了你就甩了那個女人嗎?怎麼到現在還在和她糾纏不清,該不會是真愛上了吧?”
宋晏庭彈了彈指間的香煙,低沉一笑:“愛上她?開什麼玩笑?”
“我和她連證都沒領,想走隨時走,不過是還想再玩玩。”
幾人笑得嘲諷:“還得是你啊宋哥。”
“那你和她的女兒怎麼辦?我聽醫院的人說,那小孩又進醫院了,你可真狠心,連女兒都不去看看。”
宋晏庭聲音冷漠:“隻有若桐的女兒才是我名正言順的孩子,至於念念......等這一切過後,我再補償她。”
我渾身一僵,難以置信地看著裏麵那個我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隻有沈若桐的女兒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孩子,那我的念念呢?我的念念算什麼?
我又算什麼?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回醫院的。
怪不得他讓念念隨我姓薑。
當時他說,我生了孩子,是付出最多的,念念理所當然跟我姓。
我以為他心疼我,卻沒想到,他是覺得念念不配,覺得我不配。
他裝得可真好啊!
那樣真摯溫柔的眼神,是個人都會淪陷。
就像當年,他渾身是血,躺在小巷裏,求我救他時的眼神。
那天我剛替公司拿下一個大項目,走出酒吧,就在小巷裏撿到了滿身是傷的宋晏庭。
那時他可憐極了,我動了惻隱之心,把他送進了醫院。
那天之後,他就纏上了我。
剛畢業的大學生,書生意氣,朝氣蓬勃,滿心滿眼都是我。
我沒抵擋住他的攻勢,答應了他的表白。
和他在一起後,辭了有大好前途的工作,和他一起創業。
陪他熬夜做方案、陪他見客戶、陪他應酬,喝酒喝到胃穿孔......
日子雖然辛苦,但我覺得很幸福。
後來我懷了念念,公司也有了起色,宋晏庭用一枚三千塊的鑽戒跟我求了婚。
以那時我們的經濟條件,他其實可以給我更好的,但他說,要省錢給念念。
如今想來,哪裏是為了念念?
他不過是覺得,我就值三千塊。
他和他的朋友們,織了一張大網,就等著我跳進網裏。
所有人都是網上的獵人,以玩弄我的痛苦為樂。
隻有我一個人傻乎乎的把一切當真。
就連念念,也成了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