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醫生,你真的決定好了嗎?”院長憂心忡忡地看著麵前的溫時念。
溫時念是京市醫院婦產科最好的醫生,無數次出國進修的機會都被她拒絕了。
“我決定好了。”溫時念毫不猶豫地在意向書上簽了字,“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反悔。”
落筆無悔,九天後她就要永遠離開這個傷心地。
剛回到辦公室,護士就喊道:“溫醫生,您的病人到了。”
“有什麼不舒服。”溫時念接過了病人手中的病例,頭也沒抬地照例詢問。
“周太太,我那裏不舒服。”
聽到熟悉的聲音,溫時念皺著眉抬起了頭,卻對上了喬微微挑釁的神色。
筆尖在病曆上狠狠劃過,留下了一道裂痕,黑色的墨水在紙上暈開。
“看病的時候叫我溫醫生。”
溫時念用盡了全身力氣,盡力維持住這一份的體麵。
她是個醫生,在工作的時候一切病人在她眼裏都是平等的。
哪怕這個人是她最恨的人。
喬微微沒生氣,反而饒有興趣地托著下巴:“哦,好吧,溫醫生。”
“就是這幾天我老公要我要得太狠了,好像那裏都有些紅腫。”
“有的時候走起路來都火辣辣的疼。”
“溫醫生,你好像也結婚了,你老公也會把你弄成這樣嗎?”
“聽說懷孕生孩子的時候更疼。”喬微微嘟著嘴開口,“哦,我忘了,時念姐姐的孩子沒有出生。”
溫時念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麵前的喬微微。
她和周懷安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是在婚後懷上的,那時周懷安失蹤,她沒日沒夜地找他。
整個人甚至潛下海裏尋找周懷安。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溫時念不撞南牆不回頭,就連身體的異常都根本沒有發現。
直到連續四天不眠不休,那個孩子悄悄走了她才知道他的到來。
這個孩子的事情,她不想讓其他人擔心,默默消化了。
隻在周懷安回來後,告訴過他。
可那時候的周懷安鐵了心要和她離婚:
“孩子的離開我很抱歉,我也很感謝你找了我這麼久。”
“隻是我不愛你,你對我也隻是個陌生人,我愛的也隻有微微。”
“如果你願意離婚,我願意多給你一些補償。”
可現在,周懷安把孩子的事情告訴了喬微微。
曾經的一切成為了刺向她的利刃。
如果當年的意外沒有發生,如果那個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地誕生。
她和周懷安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父母,護著他長大。
喬微微的臉上帶著被縱容的挑釁,語氣裏盡是止不住的洋洋得意。
“聽說那次流產之後,你就再也沒辦法懷孕了。”
“你還算什麼完整的女人?”
溫時念握著筆的手都有些顫抖,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她沒有發作:“去那裏躺著,檢查一下。”
在她的檢查剛開始的瞬間,喬微微卻猛地一蹬腿。
尖頭高跟鞋狠狠地踢在了溫時念的額頭上,泛起了一陣尖銳的疼痛,後知後覺地是後腦的脹痛。
腦袋狠狠地撞在了身後的櫃子上。
“啊,好疼——”喬微微驚呼。
緊接著溫時念感受到有人的手狠狠地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從鈍痛中掙紮著睜眼,溫時念一下就對上了周懷安要吃人般的眼神。
“溫時念,誰給你的膽子動她的!”
他的手一寸寸收緊,似乎下一秒就能用力折斷她纖細的脖子。
“懷安。”喬微微急忙上來攔他,“不關時念姐姐的事情,是我找她看病的。”
周懷安一怔,這才鬆開了掐著溫時念的手。
“你哪裏不舒服,怎麼不找家裏的醫生?”
喬微微做出害羞的模樣,湊在周懷安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家裏的醫生都是男的,我不好意思。”喬微微扭捏道,“醫院能掛到最好的號就是時念姐姐的......”
“可是時念姐姐好粗暴,用那個工具弄得我好痛......”喬微微話鋒一轉,又將矛頭轉到了溫時念的身上。
周懷安的視線冷冷地坐在了溫時念的身上,視線停頓在她手中的鴨嘴鉗上。
“周懷安,別發瘋。”溫時念直起身子,“這是正常的檢查儀器。”
“而且,你來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碰到她。”
可周懷安卻沒理她:“溫醫生醫術不佳,還有很嚴重的個人情緒。”
“我會去醫院投訴你,要求從嚴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