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就這麼放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太極宮香煙繚繞的暗室中,一人身著龍袍坐在青玉打造的棋盤前,他手中執著黑子,朝對麵黑暗籠罩下的人影道:“陳氏一族留下的勢力早拔幹淨了,她好歹是朕的女兒,朕不想趕盡殺絕!”
“陳氏既除,陛下的江山便安穩了!”
黑暗中一隻略顯蒼老的手將白子穩穩落在了棋盤上,歎道:“我又何嘗是無情之人?八年了,那孩子始終不肯說出神玉的下落,我是怕......”
玄袍人嘿了一聲,“你是說譎兒裝瘋?她被鎖在叫孤魂野鬼都膽戰心驚的地方八年,就是塊玄鐵也該上鏽了!如今她成了那個樣子,神玉找不找的到已無甚相幹!”
黑影點了點頭,“陛下的江山需要神女,那我便叫人治好她;至於她的神誌......嗬嗬,陛下放心,即便她能痊愈,我也壓得住!”
玄袍人麵容一冷,哼道:“倒是高氏一族,實在太過放肆了!譎兒到底是朕的女兒,淑妃下手太過狠辣......還有寧國公趙家,趙元吉不死,朕的心始終不安!”
對麵之人無聲的咧開嘴,“高氏一族不足為據,陛下已將長公主殿下放了出來,她是瘋、卻不傻,自然知道有冤報冤、有仇報仇;至於趙元吉,我是覺得陛下該留他一命,興許有別的用處!”
玄袍人點了點頭,順勢將手中黑子一推,低聲道——
“朕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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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快來人護著娘娘!”
九龍池內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大內官施淳忙帶著宮人往裏衝。
一進門,便看到商無憂手執藤條站在庭院中央,瑾妃曹氏被幾個宮女護著,一臉驚懼的呼喝:“來人,還不快將瘋婦拿下!”
“鶯兒,你見到本宮為何不跪?”
瑾妃牙關緊咬,她最恨旁人這般喚她,好似自己還是先皇後宮中那個低賤無比的掃撒宮女!
可那人畢竟做了自己十幾年的主子,況且又瘋了多年,她沒膽子直接對上,隻得囁嚅道:“嬪妾早就不叫那個名字了,嬪妾如今是陛下的瑾妃......”
“什麼瑾妃?!”
商無憂一聲大喝,手中的藤條上下翻飛,將一眾侍女打的鬼哭狼嚎;瑾妃沒了依仗身上立時挨了一藤條,白皙的皮膚沁出血印,她忍不住痛呼起來,不由得在心中暗罵——
沒了鏈子束縛的瘋狗,隻會亂咬人!
仿佛聽見了她的詛咒,商無憂手中藤條毫不留情,一下下狠狠抽在瑾妃身上。
“母後身邊端茶遞水的丫頭也敢在本宮麵前托大?再不好好教訓,你就要爬到本宮頭上來了!”
熟悉的疼痛感讓瑾妃仿佛回到多年前那個冬天,一股深深的恐懼爬上心頭!
“殿下饒命、嬪妾再也不敢了!”
不可一世的瑾妃痛哭流涕的倒在地上告饒;而她對麵的施暴者眼中卻閃著癲狂之色,那人披發赤足、一臉凶悍,手中藤條上下飛舞、招招見血!
被淑妃鎖在院子裏、與惡狗搶食的長公主,發起瘋來居然這般可怕!
眾人膽戰心驚,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殿下快住手!”
舉在半空中的手一滯,商無憂轉頭朝身側望去。
“施淳?本宮正在教訓不聽話的奴婢,你敢攔我?”
施淳陪著笑臉道:“殿下您病了多年,宮中時移世易。如今鶯兒已是陛下的瑾妃,再不是先皇後身旁的奴婢了!”
商無憂雙眼微眯,不屑道:“你是說,這人本宮打不得?”
“打不得、打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