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司嶼在一起三年。
我被他騙去荒山找顏料。
隻為他能創作出純天然的畢業作品。
可滿身傷痕回來,迎接我的是:
“溫歲晚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答應嶼哥畫的人體裸照已經傳遍咱們整個學院了吧?”
“嶼哥,你和溫歲晚在一起三年,真就沒一點喜歡?”
司嶼的語調慵懶又漫不經心。
“喜歡她?她也配?!不過是為了讓她付出點讓棠棠傷心的代價而已。”
我壓下心裏的苦澀,接通了管家的電話。
“港城的青年才俊那都是個頂個的,就算不願意......”
不,這次,我願意。
“文叔,你告訴我媽,解決完京都的事我就回來相親。”
溫歲晚看了眼口袋裏震動的手機,顫抖著手接起。
“大小姐啊,太太也是為你好!港城的青年才俊那都是個頂個的,就算不願意,你也別跟太太置氣......”
管家頗為惋惜的聲音傳來。
溫歲晚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聲音沙啞,眼底卻泛著堅定的光:“不,文叔,你別說了,我願意回去相親。”
哄笑聲從虛掩的門縫裏傳來。
“嶼哥,還是你會玩,居然把溫歲晚那個大小姐騙去荒山找顏料,她還真是個蠢貨!純天然顏料這種鬼話,也隻有她能信!哈哈哈!”
溫歲晚往門縫望去。
她的角度正好能清清楚楚看見,圍坐在人群正中央的司嶼。
他拿畫筆的手,骨節分明。
此刻卻端著酒杯,稀碎劉海垂下來,依稀能看清他狹長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
溫歲晚顫了顫眼皮,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攥緊。
司嶼說他要去畫室研究畢設沒時間,才讓她去找顏料。
可,他看起來不像是沒時間的樣子。
“溫歲晚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答應嶼哥畫的人體裸照已經傳遍咱們整個學院了吧!哈哈!”
“還有上次,嶼哥說想吃城東的蛋糕,聽說是溫歲晚冒著大雨跑了五六個小時去買的?嶼哥,記得那蛋糕是喂狗了吧?也不知道你家狗覺得味道怎麼樣?哈哈哈!”
“要不說,溫歲晚是咱們嶼哥的最佳舔狗呢!不過,嶼哥,你和溫歲晚在一起三年,真就沒一點喜歡?”
聽見這話,溫歲晚也抬眸朝包廂中央的人看去。
良久,她聽見司嶼略帶譏誚的嗓音響起。
“喜歡?要不是當初她搶了棠棠獎學金的名額,害得棠棠傷心了一整天,我怎麼可能放過她!喜歡她?她也配?!不過是為了讓她付出點讓棠棠傷心的代價而已。”
他慵懶又漫不經心的語調傳入溫歲晚耳朵裏。
整個人徹底僵在原地,渾身血液仿佛都因為司嶼的話而徹底冷透。
溫歲晚垂眸看著自己布滿黃泥的雙手,摔得破皮的膝蓋和早已丟了一隻鞋的腳。
眼眶中的淚水再也抑製不住,大顆大顆砸落下來。
她伸手摁著心口,像是想壓下那心尖蔓延的絞痛,彎著腰,喘著粗氣。
溫歲晚踉蹌著步伐往外走,她第一次,第一次這麼想要逃離有司嶼在的地方。
三年。
和司嶼在一起整整三年的時間。
溫歲晚怎麼也沒想到,她以為雙向奔赴的戀愛,不過是司嶼為了秦棠,報複她的一種手段。
司嶼是學校藝術係公認的帥哥,更是京都豪門世家公子哥。
追他的女孩能從京都排到法國。
溫歲晚喜歡司嶼,但從沒想過,會和司嶼在一起。
甚至兩人的開始也浪漫得像愛情故事裏的開頭,俗套又浪漫的英雄救美橋段。
司嶼幫她趕跑了騷擾的猥瑣男,兩人順理成章地加了微信,一起吃飯,上課,逛公園。
他們在一起得順其自然。
直到今天,溫歲晚才知道,她以為的幸福,不過是因為秦棠。
因為她,搶了秦棠獎學金的名額!
因為她,害得秦棠傷心了整整一天!
所以,她和司嶼的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橋段!
溫歲晚,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眼淚無知覺地從眼眶中滑落,溫歲晚蹲下身,雙手死死環抱住自己,嗚咽聲在漆黑夜裏不斷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