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近女色。
旁人為了籠絡他而送來的女人,或賣到青樓,或死無全屍,都被暗暗處理掉了。
但是公子隻看了程棲竹一眼,就破天荒的留下了她。
見到她的第一麵,我就知道為什麼公子會留下她。
她長得太像那幅畫裏的女子了。
我年幼時,幫公子整理書房,在暗格裏見過那幅畫。
我問公子:“這畫中的人是誰?這樣好看為什麼不掛出來?”
那是公子第一次對我發脾氣。
“誰讓你亂翻的,滾出去。”
從那以後整整三年,公子沒讓我進過他的書房。
程棲竹在宴會上獨舞。
她長袖飄飄,秀目盈盈。
卻被圍在一群男人中,如玩物一樣被評價,跳得再美也宛若困獸之鬥。
“這舞姬,放在紅樓裏,也是一等一的上流貨色。”
公子不悅,望向那個人:“誰算那個下流的?”
有賓客反應過來,眼神在公子和程棲竹身上曖昧的遊移,紛紛掩袖輕笑。
那人明白過來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大抵也是沒想到,平日裏從不多言一句的公子,會為了一個身份低賤的小小舞姬說話。
當天公子就被使了絆子,那人回去後,作勢鬧大這件小事,要求公子把程棲竹交過去,不然就是色令智昏。
公子看起來好說話,其實最厭惡別人威脅自己,尤其是鼠雀之輩。
一個月後,那人的父親就被貶了職,兩個兄長也被派去最艱險的北地,而本要與他聯姻的人家,也直接毀了婚。
就因為一個程棲竹。
我提醒他:“公子,您這次似乎有些大動幹戈了。”
他說了一個讓我意外的回答:“你也覺得?”
我想,一定是因為畫裏那位女子。
從那以後,公子再也沒讓程棲竹在賓客麵前跳過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