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空氣中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我被人按著,跪在病房門口。
隔得老遠,我依稀聽見管家顫抖的聲音:“少爺,夫人前幾天剛做了流產手術,膝蓋上還都是傷,地上這麼冰,她受不了的。”“醫生也說了,許小姐的病不要緊,還是先讓夫人處理一下傷口。”
“夠了。”
一道冰冷的眼神過去,管家再沒了聲音。
“唐念不跪在門口,依依睡不著。”
“小小的引產手術而已,她又不是沒做過。”
我跪得發暈,身邊熟悉的鬆香味越來越重,“別哭了。”
“你知道的,我用了她愛人的心臟,我要補償她。”
聲音誘哄帶著心疼,我隻覺得惡心。
兩個小時過去,我搖搖欲墜。
突然,病房裏的許依然嚶嚶哭出聲。
霍斯年剛有些許鬆動的神情立刻變得冷硬。
“按著她,必須跪到明天早上,依然醒過來。”
護士於心不忍,表示我的膝蓋上的傷口再不處理,很有可能感染導致壞死截肢。
男人沒有絲毫猶豫 :“按我說的做。”
“少爺......”
我抬手攔下要為我說話的管家,一字一句道:“沒關係,我跪,都是我欠她的,我該報恩。”
“跪完以後,我們再沒關係。”
霍斯年似乎是沒有想到,我竟敢忤逆他,他突然憤怒地掐著我的臉。
“弄成這樣給誰看?少跟我玩這些欲擒故縱的戲碼,唐念你是0歲了,不是18歲。”
“我隻是想報個恩,你有必要裝的這麼委屈嗎?”
許依然隻是睡夢中的囈語, 霍斯年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迎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的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再次睜眼的時候,霍斯年趴在我床邊熟睡,將我的手捂在懷裏。
感受到心臟的跳動,我鼻子一酸,好像那場災難還沒有發生一般。
我將手抽回,男人被我的動作吵醒。
伸手探我的額頭。
“什麼時候醒的?還有沒有不舒服?”
我直接側過身。
“你耽誤了我的飛機。”
霍斯年從未見過我如此冷淡的模樣,氣氛尷尬了好一會兒。
看見我又在手機上訂購機票,忍不住開口詢問: “你要去哪出差?”
要是過去他才不會問這麼多,以前他對我稍稍有一點關心我都會興奮不已,現在隻覺得厭煩。
“跟你沒關係。”
“是我太驕縱你了,你越來越無法無天。”
“你就不能跟許依然學學溫柔一點。”
他絮絮叨叨說了好多,我嫌煩,直接閉上眼睛裝睡。
任由他將病房砸個稀爛,最後氣衝衝摔門而去。
前腳剛走,我打開手機切換另一個係統。
剛點開,上百條信息噴湧而出。
“你不是答應我離開他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