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寧的小號頭像,是傅斯年的下半身抱著她的兒子。
簡介明晃晃的寫著——”我們用力愛著的每一天。”
夏安寧曬出的戀愛周年聊天記錄裏,
她發給傅斯年自拍,又得意地問他,”比那個老女人好看嗎。”
“當然,怎麼能比過我的寶貝呢,你不知道女人一旦馬上三十,身上都有老人味了。”
“昨天她給我洗臉的時候,我看見她眼角的皺紋,感覺好惡心。”
“而且她很久不化妝了,整個人都老氣的不行,看見就想吐。”
我打開窗戶,
天色陰沉沉的,一場暴雨就要來臨。
空氣都變得黏膩,窒息。
直到第一滴雨砸在我臉上。
風雨欲來。
不化妝,是因為傅斯年說不喜歡聞我身上的化妝品味道。
他癱在床上,也不想讓我打扮,生怕我被別人看上。
那是他懇求我的。
我素麵朝天的那些日子,他也曾捧著我的臉誇我,
“小雪,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美。”
原來,他覺得我惡心啊。
我麻木的往下劃著,
直到一個數字,刺痛了我的眼。
三月十八。
我的生日,
傅斯年那天連麵都沒讓我見,我以為是他心情不好。
可夏安寧曬出維多利亞港灣的夜景,
“我一句沒看過,他就包下一台飛機把我從國外的劇組接過來了。”
六月二十。
媽媽的忌日。
我不敢相信的盯著那條動態。
那夜,我哭的眼睛都腫了。
可我怕傅斯年半夜做噩夢驚醒,
還是沒舍得回老家上墳。
他安靜了一整夜。
原來,那晚他根本不在家,
而是帶著夏安寧在慶祝紀念日。
“第六次上床紀念日!我的王子給我準備的浪漫很滿意。”
兩人在日本看煙火大會。
而我連給媽媽燒紙的機會都沒有。
我捂住疼痛的心臟,安靜的回到家。
今天本該是我們的八周年紀念日。
也是約好一起離開的日子。
可別墅裏,依舊安靜到窒息。
我找了把鉗子,走向他的臥室。
原來他的門早就上了鎖。
破開房門。
房間裏空無一人。
衛生間裏,卻裏有一扇我從未發現的門通向別墅外。
到這一刻,
我什麼也不想了。
我隻想離開。
手機上卻突然收到了他的語音,
“小雪,今天我不想見人,你別來打擾我好嗎。”
“最後一天,我想自己度過。”
“我給你買了禮物,別不開心。”
門外,是管家送來的禮盒。
知名品牌幻境的高奢珠寶。
絲絨盒裏,擺著一對價值連城的耳環。
我打開夏安寧的社交小號,
果然,十分鐘前,
她曬出了同款戒指和項鏈。
配圖是打了碼的傅斯年單膝跪地的姿勢,
配文,
“他說從今夜開始,我們才真正的在一起,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
“珠寶昂貴,可是有人願意買單,那些邊角料,也總要有個去處,就當打發喂狗了。”
我忽然發現,
照片角落,夏安寧兒子的手上帶著一條細細的手鏈。
我緊緊的盯著,不敢相信,
那條手鏈,
是媽媽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