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已經忘了,在這個世界上,他有個叫江初的戀人。
他們吻了多久,江初就自虐似的看了多久。
魏斯年一個電話,兩句話吩咐店員撤去監控。
衣物一件件散落在地上,女人的呻吟聲傳入江初耳中。
江初蹲下身,捂著唇,背對著他們,想哭。
她無聲地抽泣著,可許久過去,眼中並無水霧。
江初抬起手,臉頰光潔,沒有一滴淚。
她哭不出來了。
“愛意清除進度,百分之二十。”
係統冰涼的機械音響起。
進度推進到五分之一時,江初已經無法再為魏斯年哭泣。
魏斯年將身子累軟了的季曉環抱起,走向店外,上車離開。
江初緩步出來,走到店員前,告訴她:
“我來過的事,不要多嘴。”
店員連忙點頭答應,看她的眼神卻帶了幾分同情。
江初忽略了周圍的目光,也沒了再穿婚紗的心思。
再看店裏這些潔白的婚紗,她隻覺得肮臟無比。
江初回到家,家中像過去一個月的每一天一樣,空空蕩蕩。
開始,她告訴自己,公司事多,魏斯年工作忙。
可她又忘不了,即使是在開始創業,最艱難的那段時間。
魏斯年也不忘在回家路上,排隊一個多小時,為她買步行街最受歡迎的糖炒栗子。
栗子個頭很大,個個飽滿,裂口像個大笑臉。
撥開堅硬的外殼,江初咬一口,魏斯年就著這她的手,笑著吃掉剩下半個。
如今冰冷空蕩的房間裏,曾經處處有他們甜蜜依偎的身影。
一年前,魏斯年收留了家中破產的季曉。
當時,他跟江初說了這件事。
彼時的魏斯年坦坦蕩蕩,握著江初的手,言辭懇切。
“初初,季曉她是以前是我生意上的對手,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卷進那些事中。”
“我把我們郊外的房子給她住,你介意嗎?”
“如果你介意的話,我絕不會再多管閑事。你的感受是最重要的。”
那時,看著魏斯年真誠的眼神,江初隻覺得甜蜜。
她拉起季曉的手。
“你安心住著吧,不要擔心麻煩。”
“有什麼需求,就跟我和斯年說。”
江初原以為,這隻是他們日常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
卻沒想到一年過去,季曉在魏斯年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
第一次發現魏斯年不對勁,是江初一次生病發燒。
那時,她給魏斯年打了五六個電話,就想聽聽他的聲音。
魏斯年掛了五個電話,在她打第六個電話時終於接起,聲音中帶著些許煩躁。
“初初,我在上班,有什麼事,我們稍後再說可以嗎?”
江初戀戀不舍地掛了電話,以為魏斯年是真的在忙。
可那天晚上,她刷到了季曉的朋友圈。
原來,那天,是季曉的生日。
不接電話,是因為魏斯年在陪季曉過生日。
半夜,江初躲在花園,邊哭,邊偷偷燒掉了魏斯年為她寫的第一封情書。
一年來,無數個相似的事,99封情書,終是全部化成灰燼。
江初神色麻木地走進書房,打開保險櫃,那個專門放情書的匣子。
匣子與公司的公章還有各種重要文件放在一起,沒有上鎖。
這一年來,隻要魏斯年打開過一次,就能發現,這匣子裏的信少了。
可他沒有打開過,也沒有在意過這個放著他們過往回憶的匣子。
江初將匣子拿出來,褪下手上的戒指,將其緩緩放入灰燼中。
閃耀的鑽戒,情書的餘燼,祭奠她逝去的愛。
江初將匣子埋進了後花園,那片魏斯年曾為她種下的薔薇園中。
燒掉最後一封信的原因很簡單。
昨天,江初去了季曉住的那個別墅。
在那裏,她看到了一個月沒有歸家的魏斯年。
他蹲在花園裏,邊笑著跟季曉聊天,邊栽種著滿園玫瑰。
象征著愛情的玫瑰。
那一刻,江初眼裏帶著淚,卻依舊帶著微笑。
隻因那一瞬間,魏斯年眼中的光,像極了他最愛江初的時候。
蓋上最後一層土,江初拍拍手,站起了身。
她正打算轉身回屋,一輛車駛入了庭院。
是魏斯年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