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吞吞地換好衣服,走到客廳沙發邊坐下玩手機,也沒打算收拾什麼行李。
這裏的一切,我一樣都不想帶走。
開門聲響起,林曄臣摟著薑淺淺的腰進來,體貼地替她換下高跟鞋。
轉頭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我,林曄臣愣了一下。
“怎麼沒在床上躺著,你的傷還好嗎?”
我沒理他。
“夫人今天吃過飯嗎?”
“沒有,夫人還是說她反胃。”
傭人戰戰兢兢。
“從昨晚開始,夫人吃進去的就全吐出來了。”
林曄臣眸中閃過一絲懊惱,揉了揉眉心,吩咐道:
“車後備箱裏有藥材,你去拿來,給夫人燉點補湯。”
薑淺淺嬌嗔著嘟嘟嘴。
“那不是買來給我補身子的嘛?”
林曄臣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
“乖,我叫人給你送更好的來。
葉明疏要是死在林家,後續會多很多麻煩。”
“你先自己玩一會兒,我去處理點工作。”
林曄臣前腳剛走進書房,薑淺淺後腳就蹭過來坐到了我身邊。
她眉眼間的清純頃刻散去,譏誚盡顯。
“葉明疏,我昨天發的某音居然有幾百播放量。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發給你一個人看的,僅你可見?
你對曄臣還真是用情至深!”
“曄臣說要為我舉辦婚禮呢,你看看,這是他為我挑的婚紗。”
薑淺淺從手機裏調出圖片,我隻瞥了一眼,血液瞬間凝固住。
“聽說這是你親手設計縫製的呢,當年你們結婚沒有穿,如今要便宜我啦!”
那會兒,我熬了整整三個月,一針一線裏邊傾注了我對林曄臣全部的愛意。
我滿心歡喜的拿給林曄臣看,他隻回我一句。
“成何體統。”
薑淺淺繼續說。
“曄臣都要娶我了,你怎麼還賴在林家不走呀?
對不起,我給忘了,葉家主母上個禮拜剛逝世。
你沒了母親,葉家又風雨飄搖,曄臣如今是你唯一的依仗了呢。”
“上個月倫敦拍賣的金盞草,你記得嗎?
聽說那是唯一能救你母親性命的藥草誒。
你出價三千萬,但被人用一億拍走了,是我讓曄臣拍的哦。”
她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皺巴巴的藥材,嫌棄地扔進垃圾桶。
“它長得那麼好看,一點都不好玩,兩天就枯萎了,沒用的東西!”
我死死盯著垃圾桶裏的金盞草,垂在身側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你母親死那天,你還在四處奔波打聽拍下金盞草的神秘人。
卻不知道啊,拍下你母親救命藥的就是你的枕邊人。
他早知你在尋金盞草,卻還是轉手把東西送了我。
你知道為什麼嗎?曄臣巴不得你媽死呢!
葉家倒了,林家就能順利躋身......啊!”
我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狠狠朝薑淺淺砸去,砸的她捂著肚子不住哀嚎。
“救我,曄臣!
明疏姐瘋了,她要害死我們的孩子啊!”
書房的門打開,林曄臣一身低氣壓,怒不可遏地扇了我一耳光。
抱起薑淺淺小心翼翼放進車裏。
“葉明疏,你給我滾去跪著反省,回來我再跟你好好算賬!
你最好祈禱淺淺的孩子沒事,否則,我要你整個葉家陪葬!”
發動機轟鳴,跑車揚長而去。
我揉了揉發麻的臉頰,恰在這時,手機鈴響,是一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出來。”
我一步步踏出祖宅。
刺目的陽光晃了我的眼,直升機盤旋而落,為我降下舷梯。
我最後回頭看了眼林家祖宅。
林曄臣,你我此生,緣盡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