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顧時楠的驚訝,我消失在了酒店外。
剛出門,我的眼淚便忍不住掉落下來。
顧時楠我愛過。
是真的掏心掏肺地愛著。
我會拿著一個月的工資去買胸針。
會在他出差三個月裏獨自坐飛機去看他。
會在爸媽逼我相親時,我毫不猶豫地表態:這一輩子隻嫁顧時楠。
可他卻讓我活得像一場笑話。
回家的路上,我在心中默默決定,回去就聽媽媽的話去相親。
找一個愛我的,去學著慢慢愛他。
可這樣的想法剛出,便看到父母牽手從別墅頂層一躍而下。
我捂著嘴巴,眼淚決堤。
當我用盡全力跑了過去,他們早已躺在血泊之中。
我顫抖地拿著手機打120。
問及地址時,我卻說不上來。
最後無助推著媽媽哽咽地詢問:“媽,咱家在哪啊。”
媽媽不回答,我又推爸爸,依舊是沉默。
我害怕了,顫抖了。
直到閨蜜沈媛將我手機拿走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癱倒在地。
我匍匐在地上,挨著媽媽的臉,輕輕地開口。
“媽媽,我回來了,我聽話去相親。”
他們的鮮血浸濕了我的衣裙,臉上黏膩不已,我都不曾察覺。
隻是趴在兩人的中間,試圖將他們喊醒。
直到醫生說兩人沒有生命體征的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崩潰了。
我出門的時候,他們還笑著給我整理衣服。
媽媽溫柔地將耳釘為我戴在耳洞,雙手撫摸著我的頭溫柔交代著。
“被求婚成功後就是大人了,以後不能任性,要保護好自己,受委屈了就回家,爸爸媽媽永遠都是愛你的......”
我隻是出去一下,他們怎麼就丟下我了。
我嘶聲竭底地阻止他們被帶走。
沈媛看著我勸不下來,讓醫護人員給我打了安定。
再醒來時,已經是晚上。
房間裏黑壓壓的一片,靜得可怕。
想到白日父母的慘狀,我心中湧上了一抹哀傷。
我將自己蜷縮在一起,緊緊地抱著雙腿。
我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這麼突然地丟下我。
沈媛推門而入。
她將信封交到我手上的那一刻,我才明白顧時楠說的是真的。
許氏從一年前被泄露機密後,開始走著下坡路,但運轉還是可以的。
可就在三個月前,許氏的合作夥伴接連終止合同。
許氏搖搖欲墜,而父親也在此時查出了肺癌晚期。
他不想將許氏的爛攤子扔到我的手上,便注銷了公司。
將家裏所有的存款都放到了我和母親的名下。
母親和他恩愛一輩子,自是不舍他一個人孤獨離開。
所以兩人約定好,在我有了依靠之後,一同離開。
看到這裏,我的眼淚浸濕了信紙。
怪不得從兩個月前母親時常偷偷抹淚,父親也總是半夜時分在我的門外徘徊。
原來那時他們就已做好了離別的準備。
淚水模糊了雙眼,我胡亂地擦拭著眼淚。
餘光竟掃到了父母逼婚的理由。
並不是顧時楠所說的賣女兒救公司。
他們隻是想在自己離世前給我找一個依靠。
不想讓我孤苦伶仃地生活。
可我終究讓他們失望了。
顧時楠並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