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項鏈,是我小時候生病,我媽媽一步一叩跪了上千級階梯向大師為我求的平安符。
她說,我是她的寶貝,願我歲歲平安。
後來媽媽走了,平安符是我最珍視的寶貝。
再後來,我把江清雪當作最珍視的寶貝,把平安符送給了她。
如今,顧子安成了她最珍視的寶貝,把平安符送給了他。
既然她如此隨意地對待我的心意,那我也該收回來了。
辜負別人真心的人,配不上歲歲平安。
第二天醒來,江清雪和顧子安已經不在了。
我也樂的清淨,正好收拾自己的行李。
一直到下午,行李才收的差不多了。
剛歇下來,江清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劈頭蓋臉一頓怒罵:
“裴聿你不回消息什麼意思?沒完沒了了是嗎?”
“人子安還在擔心昨天讓你不開心了,特地要請你吃飯賠罪,你不知感恩就算了,還先擺起臉色來了?”
“你的教養全都喂了狗是嗎?”
我皺著眉看了眼手機才發現江清雪確實給我發了幾條信息。
我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可是聽見她語氣裏的輕蔑和嘲諷,心還是像被針紮了一樣猛地一疼。
但想到馬上就要離開了,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著情緒,平靜回複:
“在收拾家裏,沒看手機。”
江清雪噎了一下,語氣還是不太好:“地址發給你,自己打車過來吧。”
看了眼已經收好的行李,心想不如就此機會把事情說清,便按照她發的定位打了車過去。
我到達餐廳,在室內環視一周,卻沒看到江清雪,最後還是循著顧子安興奮的聲音在露天陽台上找到他們。
露天陽台上放著一個蹺蹺板,工作人員說,可以使其保持平衡的客人可以獲得一份免費甜品。
於是顧子安便興致勃勃地央求江清雪陪他參加。
男女體重的巨大懸殊,使得蹺蹺板根本保持不了平衡。
江清雪一次次從高處的一端重重滑進顧子安懷裏,飽滿的胸脯一次次蕩起波浪,看的顧子安眼睛都直了,更加用力地敲起另一端。
江清雪亦是樂在其中,兩人玩得不亦樂乎,直到兩頰緋紅,氣喘籲籲地停下來才發現我的存在。
江清雪的眼底劃過掃興,收斂了笑意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顧子安看見我,一臉不安地將攬著江清雪的手放下來,著急道:
“對不起裴哥,你別多想,我就是覺得白嫖一份甜品,不要白不要......”
江清雪白了我一眼,拉著顧子安的手就走進室內,嫌棄的聲線飄進我的耳朵。
“這有什麼好道歉的?不用跟他多說,他那人無趣得很,我還要謝謝你帶我玩蹺蹺板呢。”
回到室內,正好服務員推著車將點的菜品送過來了。
服務員走近桌子,看著我們三人有些不知所措的開口:
“不好意思,因為你們下單的是情侶套餐,所以隻有兩份牛排......”
江清雪想也沒想就將其中一份牛排放在顧子安麵前,將蔬菜撒拉推到我麵前,漠然道:
“子安腸胃不好,不吃晚飯會胃疼,讓給他吃吧。”
看著麵前綠油油的蔬菜撒拉,我突然覺得自己和它好像。
又綠又苦。
我將青菜葉子放進嘴裏,慢慢咀嚼,感受著苦澀自心口蔓延。
我突然後悔了。
江清雪顯然滿心滿眼都是顧子安,哪裏還會在乎其他人其他事呢。
那我走,也不必告訴她了。
隻是走之前,我必須要把媽媽留給我得平安符給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