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池原征戰七年。
凱旋前夕,我們抵死纏綿後,他卻讓我做妾。
他說我混跡軍營失了名聲,又在婚前失貞,不配為他正妻。
可是池原,當年是你帶我入伍參軍的。
也是為了解你的情毒,我才失身與你的。
......
衣衫破碎,床榻一片混亂。
我撐起池原的胸膛:
“池原,你瘋了嗎?”
他不理我,隻一味瘋狂索取。
在叫了三次水後,池原才將我擁在懷裏。
“昭昭,池府正妻另有人選。”
“昭昭,做妾好嗎?我不會委屈你的。”
他眼底氤氳著未散的情愫,細密的汗沁在額頭。
我覺得惡心湧上喉頭。
我與他,青梅竹馬十三年。
又陪著他吹了七年漠北的風沙,怎會不懂他的心思?
他想要一個端莊持重、溫柔小意的夫人。
為他操持府宅,為他迎來送往......
而非我一般混跡沙場、不理家宅的女將軍。
可是池原哪池原,若非你,我又怎會經曆這七年風霜?
摩挲著手心的繭子,我不由得笑出聲來。
若是我及笄那年池原說這話,我定要委屈的哭出聲來。
但現在,我二十了,我手裏的劍已不知飲了多少人的血。
我不是當初那個囿於宅院不見天日的程昭了。
我推開他,換上新的衣衫,咽下心頭的苦澀:
“池將軍,你還不夠格叫我做妾。”
池原翻下榻來,眸光複雜:“昭昭,整個軍營都知道你是我的人,除了我,沒人會娶你。”
我壓下心頭的蒼涼,直視他的眼:“所以,你篤定我不會離開你?”
他沉眸,不語,應是默認。
帳外,烏雲湧動,雷聲陣陣,在醞釀一場大雨,一如我的心緒。
“池原啊池原,你叫我輸的徹底。”
我大步走進雨裏,任雨水砸在臉上。
踏雪掙脫了馬廄的繩索,嘶鳴著奔到我眼前。
雪白的毛兒在雨裏被打的亂糟糟的,眼睛卻幹淨又澄澈。
摸了摸踏雪的頭,我翻身而上,縱馬出了營帳。
回想著賬內池原的話。
“她叫胡婉蓉,是個體貼溫柔的女子,知書達理,端莊持重,與我們這些粗人都不一樣。”
“她是太傅之女,不能在名份上委屈了她。”
“昭昭,她跟你不一樣。”
......
眼淚混雜在雨水裏砸進土裏,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翻來覆去拉扯揉弄。
他說:“昭昭,她跟你不一樣......”
可是池原,當初是你說的不喜歡閨閣女子。
當年,池家勢弱,池原又為庶子,若是待在京城,一生都沒有出頭之日。
他神采奕奕來找我,他說:“昭昭,我要去參軍!”
我欣喜又擔憂,用帕子擦了他額頭的汗。
他又他說:
“昭昭,你也可以的!”
“誰說女子就該囿於府宅,碌碌一生?女子也可以操刀上馬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昭昭,你是武將之女,功夫在我之上,我都行,你怎麼不行?”
少年的池原,赤忱、坦白、熱情......
我被他眸子裏的火熱打動,又或許是因為年少的勇敢,我不顧家人的勸阻,以女子之身入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