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一個人走了20裏山路。
隻為撿些治療咳嗽的野菜。
回去的時候,草鞋都破了,露出生凍瘡的腳。
可屋裏的煤油燈竟然亮著!
我眼睛一亮,著急地推開門。
卻看見宋懷民和張曉莉兩個赤裸的身體交疊在一起。
捏著草藥的手控製不住的顫抖。
即使我是她們口中的傻子,也知道這是男女歡好。
娘說,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那檔子事。
我一直以為宋懷民就是我男人。
可他從前從不碰我。
此刻屈辱在我心中達到了頂峰,我轉身就要走,張曉莉卻看見了我。
她得意一笑,拉上被子。
“懷民哥,看看是哪個乞丐回來了。”
宋懷民從下到上打量著我了。
“你就不能愛點衛生?整天一副邋遢樣,哪個男人受得了?”
我怒火攻心,抓起身旁的簸箕就往她們床上扔。
宋懷民迅速穿好褲子,快步走過來給了我一巴掌。
“王穗穗,你別給臉不要臉。”
張曉莉矯揉造作地捂著肚子。
“就是,當心別把懷民哥的孩子傷了。”
這間屋子是娘死後留給我的最後一件東西了。
我顫抖著手指著門外。
“出去!”
張曉莉不急不慢穿上肚兜。
“你以為我和懷民哥想在這裏啊?本來隻是回來陪懷民哥拿點東西,可情到深處了,也沒辦法......”
張曉莉和宋懷民走之前,把家裏該砸的砸改扔的扔。
我望著宋懷民的背影,控製不住地大叫。
可他隻留下一句話。
“你給我買的那些爛肉爛菜,我現在是喂狗都嫌惡心。”
寒風簌簌灌進草屋。
我冷得蜷縮在一起。
咳得受不了了,一把一把地把野草往嘴裏塞。
本來以為自己要咳死在屋子裏的時候。
王嬸和她兒子帶著個麵罩就進來了。
“穗丫頭喲,你媽臨終前把你托付給我,我不能不管啊......”
醫生敲了敲病情記錄。
“肺結核。”
“啥,啥是肺結核,能治好不?”
醫生說什麼我沒聽懂。
我隻聽懂了和我老是撿垃圾,在垃圾堆裏有關係。
還說要治療的話需要吃很久很久的藥。
我聽了連連擺手,起身就要走。
身上2塊錢都掏不出來。
這病,是窮病。
張嬸哭著摸我的頭。
“丫頭啊,你別怪張嬸,張嬸家裏也上有老下有小啊......實在是,沒有那麼多錢。”
張嬸的兒子李健看不下去了。
他說我這個情況本來就特殊,可以給我寫個求助信。
或許村民們能幫襯幫襯。
李健是個有學問的人,我自然是聽他的。
第二天,我拿著求助信,跪在村口。
卻撞見了張曉莉和宋懷民。
“喲,離了我們懷民哥,要靠乞討為生了啊?”
我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在麵罩下瘋狂咳嗽。
見我不理她,張曉莉拿起求助信,撕了個粉碎。
紙屑一張一張落在我的頭頂。
圍觀的人這時候才多了起來。
“想要錢啊?你求求懷民哥啊。”
“是不是知道了懷民哥是萬元戶,你就開始裝病啊?”
宋懷民蹲下身和我平視。
“王穗穗,我就說你根本不傻。”
張曉莉的紅色指甲扯在我的外套上。
“想要錢,可以。你把衣服脫了。脫一件,我讓懷民哥給你一千。”
周圍的村民沒有一個人說話。
眼神裏都是期待。
加上肚兜,我一共穿了四件衣服。
三千塊錢,應該夠我治病,也夠還王嬸的錢了。
我捏緊了手,閉上眼睛,脫下了麻布外套。
張曉莉笑得癲狂。
“哈哈哈,這個傻女人真的為了錢連名聲都不要了。”
有小孩子撿起我的衣服,扔下了山腳。
“臭衣服!臭衣服!”
聽著辱罵聲,我想起了小時候。
娘剛去世的那一年,我被所有人嘲笑。
她們罵我是傻子,說我是孤兒。
朝我扔爛菜葉子臭雞蛋。
所以這些屈辱,對我來說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