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有個不能外傳的禁忌:村裏人臨終前必須見到最想見的人,否則死者會永不瞑目,會一路找過去,活人將橫死。
五一前夕,學校突然要求全體留校。
媽媽來電哽咽道:“青青,你姥爺病危,快回來!”
我急忙找導員請假,他卻冷臉拒絕:“就算你姥爺死了也得等五一後!”
深夜,我偷溜到校門口,一向和善的保安王叔卻死死攔住我:“上級準備來視察,學校嚴厲規定了,誰都不能走!”
我跪地磕頭,額頭滲血:“求您了,我姥爺在等我最後一麵!否則我會......”
我們村子世代守護著這個禁忌,我不敢說出口。
王叔搖頭:已經通知你導員了。”
這時媽媽來電哭喊:“你姥爺要走了!”電話那頭傳來姥爺虛弱的聲音:“囡囡......我想你。”隨即響起急救鈴聲。
“青青,你姥爺散瞳了!”
我發瘋般翻越閘機,保安卻帶人開車追來,一腳將我踹倒:“敢逃校就開除你!”
我被押回警衛室。
次日清晨,我正要翻窗戶衝出去理論,卻看見已經去世的姥爺朝著學校走來了。
他穿著老舊的中山裝,蠟黃的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直勾勾盯著我。
......
“導員,我姥爺真的快不行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隻要一天假可以嗎?”
我站在導員辦公室苦苦哀求,眼淚止不住的落下。
姥爺病危,可我連見他最後一麵都難。
其他老師坐在工位上,眼神或多或少飄向我,整個辦公室寂靜無比。
我如芒在背,說話的聲音不自覺縮小。
“導員,求你了,您不信的話可以給我家長打電話!”
見我紅著眼,導員李誌常依舊自顧自地處理著工作,和其他老師討論著課程。
將我忽視的徹徹底底。
我隻覺得周圍空氣都稀薄了許多,咬了咬牙,又上前一步,低著頭小聲懇求。
“導員,我姥爺真的......”
他這才不耐煩地將視線落在我身上。
“葉青青,要我說多少遍,五一不放假是學校臨時做出的決定,我沒辦法給你批假?”
“可五一是法定節假日,學校怎麼能強製全體師生留校?!”
李誌常擰著眉揮了揮手。
“學校的事你找學校說,我這裏批不了假,你沒有提前說,我臨時上報給學校你也出不去。”
我急得哭出聲來,就差給他跪下。
“我姥爺病危,這怎麼能提前說?導員我求求你為我破一次例吧,我姥爺還在等著見我最後一麵......”
我捂著臉泣不成聲,隻覺得心被放在絞肉機裏碎。
姥爺平時最疼我,可我卻連送他最後一程都做不到!
如果他見不到我最後一麵,一定會死不瞑目來找我。
最後,我被導員趕出了辦公室。
“學校不可能給你搞特殊,就算你姥爺真的死了,也得等過了五一才能離校!”
門被李誌常狠狠關上。
關門的重響引起了眾人注意,所有人目光頓時粘在我身上。
有人聽到了剛才我和導員的爭吵,嘖嘖出聲。
“這李誌常真畜牲啊,人家姥爺都要死了,還不給批假,天天把那假條捂得跟他老婆一樣,請個假難如登天。”
“一個破輔導員在乎他幹什麼啊,要我直接就逃校了,不給我批假我就在他辦公室門口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