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恨意湧上心頭，我一把推開房門，蘇念君被嚇得尖叫一聲，從她的瞳孔裏，我看清我現在的樣子——

像個從地獄爬出來索命的女鬼。

我聽見我用抖得不成調的聲音問：“你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姐姐，你聽我解釋......”

蘇念君話還沒說完，繼母冷笑著打斷她：

“還跟她解釋些什麼，今夜一過，她就是個死人了。”

她一步步向我靠近。

“是，你聽到的都是真的，還不止這些呢。殺了你娘的是我，提議讓老爺把你騙進陳府的是我，在繡鞋上滴血的也是我，你現在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可你能把我怎麼樣呢？我的乖女兒......”

我一字一頓：“我會殺了你。”

繼母聞言大笑起來，笑得眼角微濕：“你說什麼？你要殺我？那你來啊，你來殺我啊！”

我用盡全力衝過去想掐住她的脖子，但我實在太虛弱了，蘇念君輕輕一推，我便一頭栽倒在地上。

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

搬我嫁妝的婆子走進來諂媚道：“夫人，剛剛在門外抓住個小偷，該如何處置，還請夫人示下。”

我抬眼望去，被押著的人，是小桃！

繼母掃了一眼小桃，輕飄飄一句：“杖斃吧。”

“不行！”我大驚失色，想衝過去阻攔卻被兩個婆子死死按住。

我眼睜睜看著她們把小桃按在地上，拳頭粗的木棍一下下打在她身上，沒幾下小桃就連慘叫聲都微弱下來。

我淚流滿麵，狠狠咬了一口婆子的手，她吃痛鬆手，我連滾帶爬跪到繼母腳邊求她：

“母親，是我錯了母親，你饒了小桃吧，求你了母親，嫁妝我不要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讓我做什麼都行，求你繞她一命吧母親。”

繼母嗤笑一聲：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

說完轉頭對著施刑的下人喊道：“都沒吃飯嗎，要是被我發現手裏留了勁兒的，都跟她一個下場！”

下人聞言下手更重，小桃身下血水和著雨水染紅一片，木棍落下她身上的悶響那麼清晰，清晰到我好像也能感受到她的痛。

“回夫人，人不行了。”

我已經聽不清他們的話，隻看見他們終於停手，我一步步爬向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

“小桃，小桃你睜開眼看看我小桃，我是小姐啊，你別死，求你了小桃，你堅持住，我去給你找大夫，你等我......”

我抹了把眼淚就要起身，小桃卻拉住我的衣袖，我忙蹲下來。

她的聲音小的我幾乎聽不見，我把耳朵貼在她嘴邊。

“小姐，小桃去陪夫人了，你要......你要活下去......”

說完她緊握著的手一鬆，一枚戒指從她手裏滑落，她就是為了留下這枚我母親生前最愛的戒指才被當作小偷抓住。

小桃沒了氣息。

我握著那枚戒指哭的撕心裂肺，末了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有人進院來報：

“夫人，陳總管的人來了。”

繼母大笑：“蘇芃芃，你的死期到了，今晚過後你便去陪你那蠢笨如豬的娘吧，哈哈哈......”

我死死盯著她的臉，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我任由她們拖我回去梳妝，輕輕呢喃道：“是你們死期到了！這次該到你們下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