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麵說的什麼我沒聽清,很快,摔門聲傳來,屋內隻剩我一人的呼吸聲。
他走之後,我的腦袋裏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收緊,讓我難以呼吸。
倒下的那一刻,我撥通了陸回洲的電話,然而那邊一瞬間把電話掛斷。
躺在冰涼的地上,我覺得自己要死了。
失去意識前,我仿佛聽見陸回洲焦急的聲音:“秋池!”
再次醒來,醫院消毒水的刺鼻味裹挾著我的嗅覺。
“大夫,我妹妹的病我們治!多少錢都治!”
是姐姐的聲音。
醫生歎了口氣道:“大腦感染太嚴重了,現在不是治不治的問題了......”
“我還能活多久?”我出聲打斷。
得知身旁沒有陸回洲後,我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暈倒前我明明聽見了他的聲音,可他卻嫌惡到不願意來醫院看我一眼。
醫生輕咳,才緩緩道:“最多一個月。”
姐姐拉著我的手一緊,“小妹…我們別放棄,再檢查檢查…”
我搖搖頭,把義眼從眼睛裏扣出來丟進垃圾桶。
頓時我的臉上出現兩個空洞,顯得恐怖而可怕。
我連忙戴上眼鏡,握著姐姐的手說:“沒關係,別為了我折騰了…”
門口突然傳來陸回洲的聲音:“楚秋池,你還要裝多久?!我問過醫生,你分明隻是營養不良。”
上次來醫院我叮囑過醫生,若是有人問起我的情況,就說營養不良就好,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
他似乎有些憤怒,走過來的腳步聲都地動山搖,還抬手想要扔掉我的眼鏡。
“住手!”姐姐一把攔下,過了好久才咽下哽咽道:“我們家的事兒,不用你管!”
“好…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楚秋池,我當初怎麼被豬油蒙了心看上了你?你要錢是吧?我告訴你,我不但不會給你錢,還要把在你身上浪費的一切都奪回來!”
我淚水流了滿臉,身體止不住地顫動著,頭也愈發疼痛。
他唰唰寫了幾下,一張紙輕飄飄地從我頭上落下,隨後他出門,病房被震得響了一聲。
姐姐拿起紙就想撕掉,我輕輕問道:“他寫了什麼?”
“是一張欠條。”
我頓覺呼吸一窒,此時如墜冰窟。
眼淚越來越多,心臟似乎快速地收縮著,身體哪哪都在痛。
原來醫生說的那些病症,都在我身上體現了個淋漓盡致…
我無力地扯扯嘴角,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對不起姐姐…臨死之前,讓你背上一筆巨額債務…”
然而不等姐姐開口,我們的屋門就被人撞開。
“大家快看!這就是在哥哥失明時,嫌貧愛富拋棄哥哥的渣女!”
“賤女人!我們要替哥哥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