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吧後沒多久,楚慎居然追了上來。
他二話不說地將陸詩意拉到車上,而後關上車門啟動車子一氣嗬成。
“你帶我去哪兒?”陸詩意緊緊地攥著安全帶,努力讓自己的聲線聽上去平穩一些,隻有她自己知道,現在她疼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她必須盡快回家打止疼針,或者去醫院。
楚慎目視前方,冷峻的側臉緊繃著。
“陸詩意,這話應該是我來問你,你究竟要去哪兒?又為什麼回來?”陸詩意回來的這一年裏,他無數次問過這個問題,但陸詩意的回答始終如一。
“想走就走,想回來就回來了。”
楚慎猛地踩了一腳刹車。
他扭過頭狠狠地攥住陸詩意的脖頸,眼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他氣的喘著粗氣,眸中都是猙獰的恨意,“陸詩意,你把我當什麼了?你以為隻要你回來我就還會愛你?你做夢,你這輩子都隻能待在我身邊,看著我和別的女人恩愛無間。”
“嗯。”
麵對楚慎的瘋狂,陸詩意倒是平靜的多。
她甚至沒有掙紮,任由楚慎將自己掐的要快喘不過氣來。
她大腦充血,呼吸困難,倒是襯得身上不那麼疼了,她甚至希望楚慎可以再掐的久一點,用力一點,這樣說不定她就解脫了。
死在楚慎手中,也算是賠罪了吧?
可惜楚慎沒有替她圓夢,而是在她快要窒息時猛地鬆了手。
“讓你這麼死了未免太便宜你,陸詩意,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他這話說的模棱兩可,可很快陸詩意便懂了。
因為十五分鐘後,車駛進了墓園。
楚慎將陸詩意拉下來,繞過一排排墓碑,來到了兩座刻著楚慎父母名字的碑前。
陸詩意一愣。
她沒想到楚慎的父母居然......
楚慎按下她的肩膀,強迫著她跪下,又扳著她的臉使勁兒往墓碑的照片上湊。
“陸詩意!你睜大眼睛看看!這些年你欠我父母一個道歉!”楚慎低吼著,咬牙切齒地在陸詩意耳邊說出這句話,隨後他整個人像是卸了力般,猛地鬆了手。
陸詩意卻保持著姿勢不變。
身為孤兒,她對楚慎的父母始終是喜愛且感激的。
無論她們的死因是什麼,陸詩意都該跪在這裏。
“阿慎,這些年,你過的很辛苦吧?”陸詩意喃喃發問。
楚慎臉上的表情頓了一下,他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話,眸光怔愣地盯著陸詩意,隨即笑出了聲,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陸詩意,你可真夠假惺惺的,你當初不告而別時,怎麼沒想過問問我過的累不累?”
“當初我開車去追你的飛機,我爸媽見我瘋了,擔心的要命,便開著車在後麵追我,車速太快,被撞飛時她們甚至連屍體都不完整,隻有血霧。”
“為了你,我父母雙亡,我自己也險些沒了命,你一定很得意吧,畢竟你是個沒有心的人。”
“陸詩意,為什麼?”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冷風吹過來,陸詩意打了個寒顫。
她目光幽幽地看向斜後方的墓碑,那正是前段時間她為自己買下的,沒想到這麼湊巧。
“快了。”
楚慎凝眉,“你說什麼?”
這一次,陸詩意沒再繞彎子,而是朝著楚慎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阿慎,我說,我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