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開了我,“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以後對嫂子好點!”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眼前突然出現一抹白色。
是上界的相沈,他麵色冷峻拽起我的手,“跟我走。”
我抽離搖搖頭,“這是我的情劫,我隻能走完。”
他冷著臉伸手為我拭去眼淚,“我已經給你塑造好新的肉身,等你結束。”
說完,他塞給我一把匕首,“需要我時,隨時拔刀。”
我接了過來,上麵還刻著相沈贈。
我回到家時,雲海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去陪嫂子。
他拍了拍沙發,“過來,給你上藥。”
我略過他直接走向臥室。
“嫂子被你嚇壞了,在咱們臥室睡覺呢。”
“過來吧,給你上藥。”
他說著關心的話,語氣卻是那麼不耐煩。
我站在房門口扭頭看他,“不需要,今晚我睡哪?”
他挑眉指了指地鋪,“在這,我陪你。”
我笑了,這可真是登堂入室。
轉身要走,雲海卻拽住了我。
“我還打算明天給你過生日,你今天走了就永遠別回來。”
“不要殺我,沈柔,不要!”
嫂子打破了我倆的僵持,雲海猶豫一瞬立刻鬆開了我跑向臥室。
嫂子嬌柔地啜泣,“我睡這沈柔會不會更想殺我,我要回家。”
我就站在門外,看著裏麵雲海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
“我在外麵守著你,她不敢動你的。”
嫂子雙眼通紅,“你別走,我害怕。”
雲海眉間閃過一絲糾結,起身將我關在門外。
我在心裏嘲笑自己,真是傻得可以,竟然不走在這等著被羞辱。
我從沒想過,在這裏的最後一晚,是睡在被人砍爛的漁船上。
海上的風吹得又猛又冷,我仿佛又看見了那個愛我的雲海。
前世我被母親賣給金主,他帶我出逃。
被全城通緝,我們餓了三天,雲海冒著生命危險給我買包子,自己卻吃樹皮充饑。
可還是被金主發現,他被揍得奄奄一息。
我將自己的一半玉佩給他,承諾他來生再愛。
可惜物是人非,他什麼都不記得。
“你男人都被架在火上烤了還睡覺!”
我被人叫醒,一路拽去火場,雲海被綁在十字架上,周圍堆滿了木柴。
可我看出那些人舉著火把的人都是人魚族幻化。
我自嘲一笑,又是戲。
“兒子,你死得好慘啊。”
劉寡婦哭哭啼啼地推著她兒子那發著屍臭的屍體走來。
我如木偶被人推上木樁,站在雲海身旁,聽著眾人的譴責。
“這就叫克夫!”
“蒼天有眼,讓沈柔當個孤魂野鬼!”
“少廢話了,不給腿,就燒死你老公。”
雲海滿眼含淚搖頭,“我不會真讓你獻出腿的,我想好了我替你死。”
他說得好真誠。
嫂子在下麵哭喊不停。
“沈柔,前幾日你落水是雲海救了你,你當真要他為你死?你還得清嗎?”
她說得對,我還不清。
前世他為我死,這世我還。
我再也不想和他糾纏了。
我盯著雲海呢喃,“真愛之淚是你的目的,對嗎?”
他一愣隨後滿眼真誠“你說什麼呢,我想替你死,想你好好活著。”
好好活著?
好熟悉。
眼前變得模糊,他再也和我記憶中雲海的樣子重合不起來。
眼淚撲簌而下,雲海急忙伸手接住,他認定這是真愛之淚。
我用盡全身力氣發出沙啞的聲音,“放了他,今晚來漁船取腿。”
鬧劇結束,我呆坐在家裏一天,沒見到雲海和嫂子。
或許開始慶祝了。
夜幕將至,我獨自回到漁船,拿出了相沈給我的匕首拔出。
他來了。
“相沈,你幫我砍了這雙腿好嗎,輕點我怕疼。”
他溫熱的手掌捂住了我的眼睛,隨著身體的劇痛,我漸漸昏沉。
雲海和嫂子牽著手在月光下承諾,
“荏苒,今晚我幫你恢複魚尾,明日我們就回去成婚。”
我飄在上空看著這一幕,好幸福啊。
再見了,雲海。
雲海牽著嫂子的手回家,卻壓根沒有我的身影。
嫂子突然驚呼,“她白天好像說讓去漁船取腿。”
雲海心底一陣慌亂,立馬向海邊狂奔。
他不住地祈禱呢喃。
“沈柔,我的人魚鮫珠給你就能活下去,撐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