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漁女,下凡還恩。
救了人魚族王子雲海,他以身相許。
日落歸岸卻偶然聽到他和人魚父親的談話:
“雲海,你演這麼一出假死的戲就為了騙沈柔跟你結婚?”
“父親,沈柔的真愛之淚和雙腿能恢複荏苒的魚尾,荏苒就可以回人魚族和我們的兒子團聚了。”
我滿目震驚。
他說的荏苒,是我的嫂子。
我跑去嫂子家質問,卻看到他們正情到深處。
我哭得渾渾噩噩,不知不覺上了山,天雷如期而至。
他不知道,我其實是漁神女,為了他偷跑下界。
而占有過我身體的人,會遭天罰。
結婚三年,我為了滿足他的欲望,替他扛了36次,隻因前世他為我而死。
我要還恩。
好在,這是最後一次。
三天後,我就要回神界了。
......
夜晚我拖著渾身鮮血的軀體回家時,雲海正橫抱著麵色紅潤的嫂子。
他擰眉看著我,
“你怎麼渾身傷痕?嫂子在浴室洗頭摔倒了,我...”
我盯著垃圾桶裏的十幾個避孕套一言不發。
嫂子急忙擋住。
“這是我跟你哥的,換個場景玩,他剛走。”
我看向雲海等他坦白。
他卻滿臉不悅看向我。
“你拉拉臉給誰看?嫂子的話還能有假。”
說完他抱著嫂子與渾身傷痕的我擦肩而過。
二人的竊竊私語傳入我的耳朵。
“雲海,你太明顯了,還得需要她真誠的眼淚呢。”
雲海抱得更緊,滿臉得意。
“她愛我勝過愛她自己,十頭牛都拉不走的,去你家咱們繼續。”
我哭到顫抖,渾身的神骨比以前每次都痛。
他這一送,後半夜才回來。
褲子還換了一條,我氣得默默攥緊被子。
他卻坦然趴在我耳邊,“你身上這麼大血腥味,沒上藥嗎?我給你塗。”
我皺了皺眉。
“別人身上什麼味?”
“垃圾桶裏的套,不扔嗎?”
他遊走在我身上的手一僵,“對不起。”
他提著垃圾袋走了,一夜未歸。
我無盡的淚水都流進胸口的半枚玉佩,這是我和他前世的定情信物。
第二天我照常坐船出海捕魚。
木樁上的繩子剛要鬆開,一堆村民突然湧來拿著斧頭砍破我的船底,隨後大力一推。
船漸行漸遠,海水慢慢湧入。
他們譏笑看著我。
“你用人肉當魚食,害死劉寡婦的兒子,你這種人留著就是禍患!”
有人狠狠朝海裏吐唾沫。
“呸!就說你捕魚每次都是那麼多不對勁,蛇蠍心腸。”
我納悶看著叫得最囂張的二人。
他們不是真人,是人魚族幻化的。
海水漸漸漫上腰,我卻沒有半分恐懼,早死早解脫。
“沈柔!”
“柔兒!”
兩道關切的聲音傳來,是嫂子和雲海。
雲海急的一個猛子紮進水裏衝刺向我遊來,恍惚間我看到前世的他。
那時,我被人扒光衣服當眾羞辱,雲海被人捅了數刀,拚命救下我,為我披上外套。
我被嗆得隻剩一口氣時,他及時抱住了我。
上岸後,他不停地為我渡氣,眼淚接連砸在我的臉上。
他是哭了嗎?
“雲海,我昨晚看見海邊雷電劈她,是殺人引起天怒了嗎?”
聽到嫂子的茶言茶語,我使勁睜開了眼。
雲海正跪著麵向村民舉手立誓。
“我替她死!”
嫂子驚呼,“那沈柔不得感動得哭不停。”
我再次燃起的心瞬間被澆得荒涼。
太假了,這出英雄救美,為的是我的真愛之淚,可我的眼淚早在昨晚哭幹了。
村民們齊聲拍手叫好。
“沈柔攤上你這麼個不顧生命安危的老公,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不像我家那口子,整天往東村的寡婦家跑,褲衩子都丟了好幾條。”
突然劉寡婦衝上來掐住我的脖子。
“你砍了我兒子的腿當魚食,我要你把腿給我兒子,還他全屍。”
嫂子假裝心疼地拽開劉寡婦:“你起開,我替沈柔答應你了,會讓她斷腿還你兒子的。”
我一言不發,宛如看客,嘴裏卻苦得發澀。
回家後,嫂子在床邊給我削水果。
雲海看我一直一句話沒說,真誠地握著我的手承諾。
“沈柔,你若不願意獻出腿,我便替你死。”
好深情啊,可目光中幾分努力太明顯了。
嫂子遞來水果,我緩緩抬頭盯著她。
“劉寡婦兒子不是你殺的嗎?”
“你想害死嫂子?”
雲海一巴掌甩來,眼淚被打了出來。
我扶著生疼的臉望著冷漠的他,沒有半分愛我的樣子。
“你這麼心疼她?”
他攥了攥通紅的手掌,扭頭看向一邊解釋:
“愛屋及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