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夫妻,我還不了解你?想通風報信,做夢!”
齊雲舟曾日複一日為保護我練出的結實臂彎,此刻正厄住我的脖子。
他讓傭人把我關到禪室囚禁,“她心思多,盯緊了。”
屋內佛龕裏的根本不是佛像,而是邪神,經書也隻是套著佛經外皮的假貨。
我這才意識到,齊雲舟早就棄了佛法,改修邪術了。
傭人送來的飯菜,全是大葷,甚至連水都隻給雞湯讓我解渴。
我拒絕進食,虛弱到隻能蜷縮在地。
昏昏沉沉間,看到一雙精致的高跟鞋在我眼前停住。
顏畫骨的孕肚,連那層偽裝的佛光,都掩不住衝天的黑氣。
“放心,你兒子還活著。”
“我肚子裏的孩子一般奶水可喂不大,還得靠佛童子的心頭血呢!”
我咬牙道:“你敢!齊雲舟不會同意的。”
她哈哈大笑:“為了修成正果,讓他燉了那孩子吃肉,他都肯,更何況是點血?”
我勉強坐起身,她卻忽然失去重心跌坐在地,捂著肚子哀嚎起來。
齊雲舟聞聲趕來,看都沒看我一眼,關切地抱著顏畫骨。
“雲舟,我怕祝姐姐餓壞了,過來關心她,她卻把我推倒。”
“是我錯了,我不該跟你雙修,更不該懷了轉世的金蟬子,奪了祝姐姐的功德。”
男人問都不問一句,一腳踹在我心窩上。
“想要功德是吧?我成全你們母子。”
想到顏畫骨剛才的話,我不知疼一般砰砰磕頭哀求。
“塵塵已經被剝皮了,再傷會死的,我是他媽媽,有什麼衝我來,求求你了!”
他用腳將我掀翻在地,“你那帶著黑氣的臟血,也配喂給金蟬子?”
“塵塵要不是我兒子,都不配取血!再說了,不過是幾碗血,又死不了。”
“這是我恩賜給他的,你口口聲聲說愛塵塵,結果連他的功德都要搶!真是黑了心。”
顏畫骨捂著肚子叫的更大聲了,似乎是動了胎氣快生了。
齊雲舟不再跟我糾纏,趕緊抱著人去醫院。
“畫骨要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拆了你的皮給她做新衣。”
我忽然明白她假摔嫁禍給我,不過是為了掩飾腹中胎兒的月份。
即便是妖,也沒有半年就生的,這孩子根本不是齊雲舟的。
我急忙掏出藏著的手機,發出了兩條消息。
【畫皮妖王即將出世,速來!】
沒想到最先來的竟是齊雲舟。
就像剛才種種根本沒發生過一樣。
他溫柔地抱起我,帶我沐浴,為我換上嶄新的僧袍,又親手將一碗菜粥喂我吃完。
做完這些,他終於開口:“畫骨給了你一個贖罪的機會,去伺候她坐月子。”
“照顧金蟬子的佛母,給她端屎端尿,不就是你想要的大功德嗎!”
他拉著我往外走,卻沒料到出門看到的是數百僧人,以及為首的師父。
“祝雲翩你算計我!”他惡狠狠地瞪著我,“我賜你得道的機會,你竟然恩將仇報?”
回答他的,是僧人們持棍襲來的陣陣勁風,以及師父閉上眼念的那聲佛號。
但棍子沒打到人,齊雲舟突然化作一陣黑煙跑了,地上隻留了一灘皮囊。
師父驚懼到兩眼一翻險些暈倒。
“這孽障,竟然學了畫皮妖的邪術,已經墜了魔。”
我們在附近一家不起眼的診所,所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塵塵。
孩子在醫院搶救了整宿,我跪在佛前磕了整晚的頭。
釋雲崖卻陪在畫皮妖身邊為她們母子護航祈願。
直到大夫走出來,見我無奈的搖了搖頭,
“孩子還沒度過危險期。”
師父狠的直跺腳:“是老衲造孽!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看你二人有前世糾葛,強留你幫他化解劫難。”
話音剛落,天空響起一聲驚雷,黑雲壓頂。
“糟了,天有異象,妖王要降生了!”
師父急忙帶著僧人離開,又囑咐我:“看好塵塵,其餘的交給我們。”
隻是他前腳剛走,後腳護工就舉著沾滿鮮血的雙手哭著跑來。
“孩子......沒了!”
隻看見繈褓內,我的孩子心臟被挖了個血洞。
原本上有一線生機,如今卻麵如死灰。
我身形晃了晃,險些倒下。
耳邊盡是喧囂聲。
“大夫說是一半心臟沒了,誰這麼狠啊!”
“說是有人假扮大夫進去查房,才......”
齊!雲!舟!
學的畫皮妖術,竟用到了自己親兒子身上!
護工從病床上撿起一張帶血的黃符給我,還有一封信:
【雲翩,不必擔心,我和畫骨精心為塵塵繪製了鎮魂符,帶有無邊法力。金蟬子喝了塵塵的心頭血,也會贈與他功德,可保他性命無憂。】
我撕爛了那張滿是妖氣的符,怒火中燒!
這哪裏鎮魂?
分明是讓塵塵魂飛魄散的鬼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