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隻有我知道,蘇晚舟不會就這麼罷休,她清白沒了是事實,她不會甘願被村裏人唾棄,必須讓我背這個鍋。
被蘇家藏了幾天後,她出門了。
她變了。
往日裏嬌氣的她,突然變得沉默寡言,走路低著頭,手上纏著布條,衣服換成了最樸素的粗布衣裳,出現在村子裏的時候,總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有時候,她會獨自坐在溪邊,望著水麵發呆,偶爾咬著嘴唇,像是憋著眼淚不讓它掉下來。
有時候,她會走到我家門口,偷偷往院子裏看兩眼,見到我在,就像是被嚇到了,立刻低下頭,飛快跑走。
村裏人議論開了。
“哎,晚舟這丫頭,怕是傷透了心吧。”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沈懷安再怎麼恨她,也不該這麼絕情。”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嫁了,哪兒用得著受這種罪?”
我坐在牆頭上,嗤笑了一聲。
苦肉計?
這一招,她用得太熟練了。
前世,她也是這樣,裝出受盡委屈的樣子,故意在人前示弱,讓人覺得她是受害者,而我是那個狠心的罪人。
可惜,她低估了我的冷血。
她每次故意在我麵前裝作若無其事地路過,腳步虛浮地站在我身邊,我都當她是空氣。
終於,這天,我在村口挑著幾袋子糧食往鎮上走,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弱弱的聲音。
“懷安......”
我停下腳步,扭頭,果然是她。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袖口破了個小洞,像是故意沒縫,露出一點被刮破的皮膚。
她的臉色很蒼白,眼底浮著紅血絲,像是許久未睡,嘴唇泛著病態的幹裂。
她靜靜看著我,聲音輕得像是隨時會碎掉,“你能不能......幫幫我?”
我冷眼看著她,不說話。
她咬了咬唇,眼裏隱忍著淚水,“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沒想過害你。”
“我現在這樣,你是不是很高興?”
我挑了挑眉,語氣淡淡:“不算高興,也不算不高興。”
她攥緊拳頭,終於裝不下去了,聲音低啞:“懷安,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你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我看著她,像是看著一個在做戲的戲子,輕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開口:“跪下,磕頭,求我。”
她臉色猛地一白,眼底的委屈瞬間炸裂。
我知道,她不可能真的跪。
她從小嬌養長大,哪怕全村人都在罵她,她也絕不會在我麵前服軟到這個地步。
果然,她咬了咬牙,沒再說什麼,轉身跑了。
這一幕,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女人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