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徹底攤牌,不再演戲。
“趙明宇,我全都知道了。”
他眉頭一皺,隨後眼神變得冰冷,像換了個人。
“知道就知道,一個清潔工罷了,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趙明宇連偽裝都懶得維持,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林菲菲笑得前俯後仰,塗著血紅指甲的手指在我眼前晃動。
“楊思佳,這場賭局可是我出的主意,他隻是配合而已。”
她玩味地舉起手,晃了晃手指上熟悉的金戒指。
“奶奶的遺物!”我喉嚨一緊,心跳幾乎停滯。
“看,我戴著挺好看的,你賣給典當行,我讓趙明宇加價買回來的。”
我伸手想搶,曾經那枚承載三代愛意的金戒指。
趙明宇一把推開我,力道之大,我重重摔在地上。
手腕擦過桌角,皮膚瞬間裂開,鮮血染紅袖口。
痛,但不及心痛萬分之一。
趙明宇拉起林菲菲,連看都沒看我一眼,揚長而去。
我抓著受傷的手腕,坐在地上,任淚水決堤。
醫院走廊的白熾燈晃得眼睛生疼。
醫生簡單包紮著我的傷口,眼中盡是同情。
“家暴?要不要報警?”
我搖頭,這傷口會愈合,但心上的傷永遠不會。
回到出租屋,曾經擠壓著兩個人夢想的十平米小屋。
我從衣櫃深處拖出兩個破舊行李箱,摸了摸粗糙的表麵。
這是我從老家帶來的全部家當,如今還是它們陪我離開。
我放進去的不多,幾件還算體麵的衣服。
一本記滿花銷的賬簿,見證我三年來的經曆。
幾張照片,是我大學畢業時的笑臉,眼中還有光。
趙明宇曾經說愛我照片上陽光燦爛的樣子。
現在我知道那不過是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我把離婚協議整整齊齊地放在餐桌上。
趙明宇回來會看到,他會高興吧?
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和林菲菲在一起了。
臨走前,我看到了那條我親手織的圍巾,被塞在角落裏。
據趙明宇所說,連他家的狗都嫌棄。
我曾經為了這條圍巾熬了多少個深夜,手指磨出血泡也不停下。
想象他戴上它,在寒風中不再凍得瑟瑟發抖。
原來他從未珍惜過,我的付出隻是他茶餘飯後的笑料。
我拉黑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
拖著行李箱,走下這個住了三年的破舊小區。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盞我每天晚歸時會點亮的小燈。
它見證過我多少個無聲落淚的夜晚。
機場候機廳,我在最便宜的前往東南亞的航班前等待。
登機牌在手心被汗水浸濕。
我不知道未來在哪裏,但一定不在趙明宇身邊。
廣播裏響起登機通知,我便走向安檢口。
回望這座生活了二十九年的城市,我沒有一絲留戀。
飛機緩緩起飛,與地麵的距離越來越遠。
雲層將過去的一切隔開,我知道我的人生會重新開始。
不再為別人而活,不再為謊言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