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恨我,衝我來就好,他還那麼小,為什麼要對他下手呢?
我不顧身上的疼痛,瘋了一樣想要掙脫繩子,樹枝都跟著我顫抖:“讓他走啊,求你們,不要讓他看見我......”
在場的人臉上盡是冷漠,陽陽堵著耳朵,顫抖了很久,最後重新變得呆滯麻木。
喬臨終於揮揮手,立刻有人把陽陽帶走,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到了,陽陽恨你,你根本不配做他的媽媽。”
我心如刀絞。
宋浮煙喊了一聲姐姐,故意歎氣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就算你有抑鬱症,也不能把全家人都害死呀。”
“哥哥,喬臨,她現在也受夠懲罰了,不如就算了吧?”宋浮煙用一種極為悲憫的語氣,小心翼翼求著眾人。
大哥立刻冷哼一聲:“怎麼可能算了?就讓她在這裏懺悔一晚上,明天一早,你親自來懲罰她。”
初春的天氣,晚上依舊很冷。
他和親戚們都離開,將我一個人孤零零扔在這裏,臨走前,宋浮煙朝我慘然一笑。
墓地裏陰森可怕,晚上不時有風聲和奇怪的動靜。
可我看著媽媽的墓碑,忽然就不怕了。
如果真的有鬼,媽媽也會護著我。
迷迷糊糊間,我終於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冰冷刺骨的鹽水澆在我身上,天邊再一次亮了起來。
人在痛極了的時候,居然不知道哪裏生出的力氣,我撐著抬起頭:“陽陽呢?”
“你也配叫陽陽的名字?”大哥惡狠狠地甩給我一鞭子。
我渾身燙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居然覺得這一鞭子也就那樣。
宋浮煙走過來,憐憫的看著我:“雖然你害死了那麼多人,還差點害死我,但你是我姐姐,我還是下不去手懲罰你。”
“你跟喬臨離婚,保證以後再也不見陽陽,就算是我對你的懲罰。”
“這是她應得的報應,算什麼懲罰?浮煙,你就是太善良了。”三哥揉揉宋浮煙的腦袋。
可我知道,宋浮煙不會那麼輕易放過我的。
果然,她的眼中浮現一絲憐憫,繼續道:“你們也別再懲罰姐姐了,她隻是得了抑鬱症,不是故意的。”
“你們忘了媽媽臨走前說的話嗎?讓我們好好對她。”
我渾身滾燙,腦子裏也暈暈的,迷迷糊糊間,仿佛能感受到媽媽對我的愛。
我是那麼愛陽陽,所以我知道,她也是這樣愛著我。
大哥冷聲:“好好對她?你不怕她再下一次毒,把我們都殺死?”
“你瞧瞧她這幅裝模作樣的樣子,又是大喊大叫又是痛哭流涕,演技真好,我可不敢把這樣的人留在身邊。”二哥也跟著道。
“我倒是有一個方法。”宋浮煙笑了笑。
我心中一跳。
“我們再帶她做一次精神鑒定,如果她還是不正常,就再送她去精神病院去。”
“對,精神病院是個好地方,總不能把她放出來危害社會。”三哥很讚同宋浮煙的話。
霎那間,我仿佛再次被電擊,渾身都疼的厲害。
“不要......求你們不要把我送回去,求求你們,隻要不回去,我做什麼都可以。”我再一次哀求起來。
“精神病院又不是女德學院,你裝得這麼可憐做什麼?”
不顧我的哀求,他們帶我去了一家心理醫院。
路上,宋浮煙找到機會低聲跟我說話:“想不想知道是誰把你兒子變成這樣的?很快你就見到他了。”
我渾身發抖,她和那個醫生是一夥的,她要偽造我的病例,把我重新送進精神病院。
我被人套上勉強能看的衣服,架著兩條胳膊拖進了心理醫院,就在這時,聽到接待的醫生的說話:“宋小姐,你們是來找蘇醫生的嗎?他......”
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中年男子拖著另一個戴眼鏡的人從走廊裏出來。
“蘇醫生?”宋浮煙震驚的叫出聲。
蘇醫生卻立刻指著宋浮煙激動起來:“院長,是監護人讓我對她孩子實行催眠和精神控製的,我也隻是拿錢辦事,她就是其中之一,你要報警,也應該是抓她呀。”
宋浮煙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你胡說什麼?”
蘇醫生還在撇清關係:“要不是監護人同意,我怎麼敢對小孩子精神控製,讓他變成自閉症呢?”
除了宋浮煙外,所有人都被震驚到了。
蘇醫生還在求院長,為了減輕自己的責任,他詳細說自己收了宋浮煙多少錢,對陽陽進行催眠暗示,又對他實施記憶覆蓋療法,最後害他成了自閉症。
“你竟敢汙蔑浮煙!”喬臨第一個反應過來,一把抓住蘇醫生的手腕。
三哥也立刻上前:“再敢胡說,打爛你的嘴!”
“我的診療室有監控,你們不信可以查,我最多隻是個從犯......”
喬臨揪起蘇醫生的衣領,一拳打在他臉上:“你怎麼敢這麼對我的兒子!”
蘇醫生鼻子出血,被打得差點摔在地上,立刻又朝宋浮煙喊:“你不是說陽陽就是個孤兒,她媽送到精神病院被人折磨,他也可以隨便折磨嗎?怎麼又冒出來一個爸爸?”
我心痛無比,陽陽也是喬臨的兒子啊。
喬臨居然一點都不關心,把他交到宋浮煙手裏一走了之。
“什麼叫被人折磨?送到精神病院怎麼會受折磨?”大哥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又一把把蘇醫生抓過來,怒視著他的臉。
“你們是他的親人?那你們裝個什麼勁啊,都送進去四年了,還不知道那家精神病院是個魔窟?”
“進去的人能有幾個出來的?”
大哥暴怒:“你住口,那分明是一家正規的精神病院!”
其他兩個哥哥也忍不住,一起上去揍他。
蘇醫生大喊:“你們有毛病吧?不信的話就自己去問問,又不是我把她送進去的,打我幹什麼?”
望著眼前混亂的一幕,我隻覺得他們惡心。
醫院裏其他人都來勸架,好容易才消停下來,我扭頭看向宋浮煙剛才在的地方,她已經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與此同時,喬臨不知何時去了蘇醫生的診療室又出來,他紅著眼睛:“我看了監控,確實是浮煙給了他錢,讓他對陽陽......”
“浮煙還興奮的跟他分享,初雪在精神病院過的有多慘。”
他把拷貝出來的監控視頻放給所有人看。
視頻裏,我的兒子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耳朵上捂著巨大的耳麥,驚恐不已的尖叫。
而宋浮煙眉飛色舞的說著我又被多少人玩。
可惜我因為難產不能再有孕,否則,生個孩子出來多好,更顯得我賤。
我看著陽陽被這樣折磨,再一次心痛落淚,恨不得嚎叫交聲。
可我的嗓子已經啞了,一整晚的冷風將我吹得高燒不退,在看到兒子承受不住,拚命踢著兩條腿,想要擺脫椅子時,終於,緊繃的神經再也承受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