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類黑色幽默,隻會讓慕知秋更加心疼他。
於是,她不給我更多時間考慮。
第二天我還在睡夢裏,便被她的保鏢強行拖起。
穿好司儀的衣物,強硬推上車,來到他們那盛大的婚禮現場。
我像個沒有知覺的木偶,傻站在原地。
等他們來到我麵前時,我才反應過來。
哦,原來我的老婆和她的白月光今天要結婚了呀。
看向周圍熟悉的裝飾,我不禁有些恍惚。
可這些,如今都不再屬於我了。
“愣著幹嘛?”
精致美麗的妝容,都遮蓋不住慕知秋的怒氣。
“快點說台詞,下麵有機器錄音,全場人都看著呢。”
“我,忘記了。”
慕知秋發作前,李朔風連忙打圓場:“也許是周哥太緊張了,不打緊的。”
“不過司儀需要單膝跪地給我們送戒指,周哥,我隻有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
慕知秋冷冷地睨著我:“周景深,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跪。”
我無奈,隻好單膝跪下。
可假肢忽然失去作用,我變成了雙膝跪地。
被折辱的痛苦情緒讓我抬不起頭,膝蓋像是要裂開一般。
李朔風忽然“噗嗤”一笑。
“周哥這是幹嘛?又不是大過年的,不必行如此大禮。”
慕知秋覺得我丟人,對我隻有白眼。
雖然這裏沒什麼人。
“別管他,我們繼續儀式吧。”
神聖的戒指,在我的頭上交接。
李朔風激動地對慕知秋訴說肉麻的愛意。
看著這對美滿的新人,我的存在多麼諷刺。
一陣惡心從我的胃裏湧起。
約莫過了一個世紀,李朔風終於住嘴。
慕知秋用我很久沒聽到過的語氣,溫柔道:“朔風,我終於是你的家人了。”
後麵的事情,我已經實去記憶了,所有人都在恭賀這對新人永遠幸福。
而我隻記得一回到家,我便埋頭哭了整整五個小時。
稍微冷靜後,我給師兄打去電話:“請問山區醫療隊,還有名額嗎?”
“當然有!你真的想答應我嗎?剛好就這兩天的事情!隻是......你的老婆會答應嗎?”
“我現在沒有老婆,隻有前妻。”
掛了電話,我感到許久未有的放鬆,這讓我信心大漲,很利索地整理好行李。
隨意扔掉了無名指上的戒指,上麵隻留下一圈暗沉的痕跡,如同我心底的傷疤。
沒關係,傷口總會愈合的。
掛下電話後,這是我最近睡的最安穩的一覺。
第二天醒過來,我看見手機上鋪天蓋地是我罵我的營銷號。
原來是慕知秋和李朔風的婚禮,被發在了互聯網上。
哪怕我們的臉都打了馬賽克。
有心之人還是通過我脖頸上的痣,順藤摸瓜推理出了“真相”。
“我早覺得慕總和她老公不配對,整半天原來她老公真是小三啊。”
“對啊,那個姓周的要學曆沒學曆,要家世沒家世,哪裏比得上慕知秋的前男友?”
“我看他鳩占鵲巢多時了,怪不得要跪下假肢,原來是在懺悔啊。”
“聽說是因為慕總的白月光命不久矣,才有這場婚禮的......”
“哎呀真可憐,好在有情人終成眷屬,周某人滾遠點。”
我第一次經曆網絡暴力,靠著意誌才勉強按耐住心神。
互聯網沒有記憶,風頭總會過去的。
我冷冷關掉手機,前麵還有更好的未來在等我。
準備上飛機時,慕知秋打來了電話。
她的語氣有些慌張:“我,我也不知道這個輿論怎麼起來的。”
“阿深,你別擔心,到時候我讓水軍澄清一下。”
對此,我隻是淡淡回複:“隨便你,我要上飛機,先掛了。”
慕知秋終於聽出一絲不對,吼道:“你要去哪裏?”
“跟你沒關係。”
“你是我合法丈夫!怎麼跟我沒關係?快告訴我,去哪裏?!”
“慕知秋,你千萬別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這是你親手釀造的結果。
說完,我抹掉最後一滴為她流的淚水,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踏上飛機。
今後,我的人生裏再也不會出現慕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