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沉熠回到家,唐茉予已經睡下了。
他掖好被角,輕手輕腳退出臥室,喚來一名女傭。
“我走之後,茉予有沒有難過?”
女傭照顧唐茉予有幾年了,臉上不由得浮起心疼。
“夫人把自己關在屋裏,不許旁人進,我站在外麵,隱約聽到她哭著喊未出世孩子的乳名。”
沉默片刻,陸沉熠麵上亦湧現出悲傷,那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去告訴劉叔,通知學院加重看管,別讓她再偷溜出來。”
女傭馬不停蹄去了,嘴角似乎微微彎起。
陸沉熠打定主意這幾年都不會接江清漓出來,勢必要讓她好好反省。
但一周後唐茉予卻特意提起此事,勸他不要把人丟在那裏。
“你就是太善良了,她做錯了事就該學乖才能回家。”
抵不過唐茉予的勸說,陸沉熠安排劉叔下午去接人。
公司最近有新項目,他晚上九點才回到家。
打開門,柔和的燈光下,女人衣料單薄,露出的肌膚凝脂映雪,有幾處還有曖昧的紅痕。
身段窈窕,曲線玲瓏,轉過頭來卻是江清漓的臉。
喉間的幹燥被壓抑住,陸沉熠怒氣橫生,“你就這麼不知羞恥?”
半天的時間都不願意消停!
果真如他所料,江清漓依舊死性不改,竟又妄圖勾引他。
江清漓愣了幾秒,不明白對方突然的怒意從何而來,自從被接回來後,她總覺得家裏氣氛不太對。
學院每天都要求這麼穿,若是不服從,那等待她的便是懲戒室的殘酷懲罰。
那雙明眸水靈靈的望著陸沉熠,還透出幾分疑惑。
男人怒火更甚,“我說過很多遍,我愛的人是茉予,我們沒有可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死心?”
“我們沒有可能?熠哥你在說什麼?”
大腦如腐朽的器械,一經轉動便痛得像有斧頭在鑿。
江清漓眼前閃過很多她對一個男人示愛的畫麵,可一幕幕對麵的人都沒有臉。
她拚命的想看清,疼得捂頭,手心全是冷汗,直到模糊的臉逐漸清晰:林傅宴。
她想起來了,她被送去女德學院就是因為她愛上了熠哥的死對頭林傅宴,又被唐茉予做局陷害!
陸沉熠隻看見她的惺惺作態,煩悶幾乎把胸腔填滿,“我在說什麼?怎麼,聽不懂了?你什麼時候可以不喜歡自己的哥哥!夠直白了嗎?”
“我喜歡你?我沒有,為什麼這樣說,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她是陸家養女,對陸沉熠隻是尊重。
喜歡的人一直是林傅宴啊。
“劉叔!拿教鞭來!”
事到如今還想狡辯!
男人滿腦子全是那句從來沒有喜歡過,氣到額頭青筋暴起。
穿得這樣清涼露骨,藏了什麼肮臟心思不言而喻。學院沒教會,他就不信自己教不會!
細軟的教鞭出現在眼前,江清漓瞳孔驟縮,渾身肌肉下意識緊繃。
“熠哥你要幹什麼?”
恐懼宛如潮水湧來,她站起身想跑,但腳好似被釘住。
江清漓嘴唇顫抖著,在心裏一遍遍警告自己,不能跑,也不能反抗,要服從拿教鞭的老師,不然會受到更多的折磨。
很快兩名女傭壓著她跪在地上,破空聲淩厲落下。
“啊——”
疼痛滲入肌理,江清漓顫抖著求饒。
可陸沉熠並沒有心軟,又讓人拿來教鞭,喊女傭去抽,不滿一小時不許停。
“陸少爺,小姐暈過去了。”女傭停下。
“接水,潑醒。”
冰冷的水似電流穿透全身,江清漓癱軟著趴在地上,嘴裏血腥味蔓延。
傷口被澆過,燒灼刺痛感要將人逼瘋。
“沉熠,別打了!”唐茉予身著睡衣急匆匆下樓,“剛接回來,怎麼就打成這副樣子!”
“吵醒你了?”
“幸虧我醒了,不要這麼狠心,她穿成這樣......隻是喜歡你而已。”
陸沉熠攬人入懷,居高臨下的看著江清漓,“可我隻愛你。”
唐茉予淺笑著,心裏充斥著滿足。
她低著頭,依偎在男人肩頭,“清漓愛你至深,但用不入流的小手段博取關注確實不應該,身為陸家小姐,打扮成這樣和那些以色事人的人有什麼區別?”
“自己作踐自己。”
江清漓的眼珠子轉動兩下,似乎清醒了一點。
“她怎麼就拎不清呢,不是隨便來個人都能做你的妻子,”歎了口氣,唐茉予故作惆悵,“這是在自己家,就怕她出去還隨隨便便。”
“她敢,陸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把人帶到禁閉室,好好記住這次教訓!”
禁閉室很冷,江清漓蜷縮成一團,半夜就發了高燒。
然而陸沉熠的態度擺在那裏,沒人拿她當陸家小姐。
連來看一眼的女傭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