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連婆婆都打電話來關心我。

“眠眠啊，是那小子沒眼光，你不要難過，他配不上你。”

“是我們不合適。”

我敷衍回答，隻想趕緊結束通話。

婆婆對我一直很好。

但這種好是基於我是她兒子的妻子。

我有自知之明，所以也不會順著她的話去辱罵陸鳴深。

“那......那你還會每個月來給我按摩嗎？”

前婆婆小心翼翼試探。

她有風濕骨病。

每到梅雨天氣，就整夜整夜疼痛難忍。

而我出身中醫世家，從爺爺那裏學來一手按摩的手法。

許是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前婆婆又補充道，

“我可以給錢，支付比市場價高三倍的價錢。”

我輕輕歎息，語氣帶著疏離：

“阿姨，我不是專業的中醫，有這錢你可以雇到更好的按摩師。”

“不，我舍不得你啊。”

前婆婆的聲音帶著細微的哽咽。

“你比我那小子對我還體貼，這幾年都是你在照顧我，你幾乎等同於是我的女兒......”

我眼眶濕潤。

我從小就沒有母親。

在前婆婆這裏，我能感受到母愛。

但，必須割舍。

假的終究是假的。

浮生若夢，總有夢醒的那天。

而現在夢醒了。

我沒有和前夫家人糾纏不清的習慣。

既然要斷，就斷個徹底。

一周後，陸鳴深找來醫院。

他滿臉怒意，

“你不是醫生嗎？你不是救死扶傷嗎？為什麼拒絕給我媽治病？”

此刻，醫院人很多。

不少病人已經看過來。

小護士低聲詢問我要不要叫保安。

我笑著搖頭，將筆放下。

“若是阿姨來醫院看病，我當然不會拒絕。”

“可要求我像以前一樣，那抱歉我做不到。”

我迎上陸鳴深的眼睛，

“我沒有上門服務的義務。”

緊隨而來的蘇青則是一副終於看清我的模樣。

“可我聽說阿姨對你很好啊，你不能因為離婚的事，就遷怒阿姨。”

“而且，我和鳴深並沒有對不起你，我們是在你們離婚後才在一起的。”

是的。

我和陸鳴深離婚後，他和蘇青順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在離婚當天，他們公布戀情。

好像要告訴全世界，他們最相配。

而我卻在某個夜晚，突然情緒反撲，哭得撕心裂肺。

我一遍遍地翻開他們的各種動態。

他們一起去旅遊，一起參加全國巡演......做盡浪漫的事。

合照裏，陸鳴深會配合蘇青做鬼臉。

可若是我，他會說我幼稚。

我們的共同好友，也從一開始的責罵陸鳴深對婚姻不負責。

漸漸的，大家都來勸我看開點。

他們說我應該放手，讓他去追求真愛。

“有沒有對不起我，不是你說了算。”

我合上病曆本，語氣冷若冰霜。

“至於你們什麼時候公布戀情，重要嗎？”

“在婚姻存續期頻繁私下接觸，無縫銜接——你竟然還覺得自己無愧於心。”

這話一出，現場落針可聞。

陸鳴深驚愕看著我。

他沒想到我會用這麼犀利的話語來諷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