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博容不悅皺眉。
“李幼慈,晚吟被你嚇得身體不適,現在醫生都沒查出來問題所在,你有什麼臉麵大喊大叫?”
查不出,那就是沒病裝病了。
我緩緩閉上眼,早知他心中偏袒,何必對他有所期待呢?
“有什麼條件?”我直勾勾看著謝博容。
我這副冷漠樣子似乎是惹怒了他,他冷淡開口:“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還沒當上林家女主人呢,現在你還是我謝博容的妻子。”
我神情怔愣,滿臉痛苦哀求的摸樣似乎讓他極為不忍。
他忍不住開口:
“一個泥巴娃娃而已,如果願意求我,我可以讓你不用替嫁到林家。”
他似乎有些衝動,臉色漲紅。說完肉眼可見的後悔了。
聞言他懷裏的趙晚吟當即落淚,聲音婉轉:“原來博容哥哥愛的是她,這些年,倒是晚吟的不是了,我這就走!”
小綠茶說著就要掙脫他的懷抱。
謝博容當然不可能讓她掙脫開,隻是溫柔地誘哄著懷裏人:“好了好了,我這位會吃醋的小妻子,不要鬧了,我剛剛隻是開玩笑。”
身側突然出現兩個彪形大漢,將我控製住。
不遠處的家庭醫生拎著一個藍色冷凍箱朝我走近。
我心裏頓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謝博容冷冰冰說:
“晚吟心地善良,她提議將眼角膜捐給有需要的人,這是你的福氣。”他親自給我注射了麻醉劑,我被禁錮在病床上。
他語氣不明地說了長長一段話。
命令人將各種儀器管子往我身上插,我即將陷入昏迷時,我看到了謝博容親自接過手術刀。
“謝總,您要親自摘取您太太的眼角膜嗎?這未免也太殘忍了。”
說完他自知失言,忙不迭道歉:“對不起謝總,她現在已經不是謝太太了。”
餘光撇過,我看見床邊放著一張眼角膜自願捐獻同意書,而右下角剛好落款了我的手寫簽名。
我心頭湧現憤怒。
通過對話,我得知這一切都是趙晚吟搞的鬼。
她提議的,不應該讓她捐獻眼角膜嗎?
憑什麼她的善意之言,要用我的眼角膜來成全?我不願意。
興許是被麻醉了,我腦海中的想法居然被我說了出來。
身旁的助理頓時停下了手,眼裏飽含不忍。
似乎想為我說情,謝博容冷笑著說:“少動搖軍心了。你的眼角膜摘除手術,我親自做。”
“晚吟這麼善良,她想做的,我都會幫她。”
我心裏徹底冷了。
完全不明白,隻因為趙晚吟的隨口一句話,我就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當場沉默。
良久我終於開口:“做吧,這雙眼睛給你們,我不要了。”
就當成我眼瞎愛錯人的代價,好了。
畢竟我一向大方。
麻醉過後,我的眼角膜很快被摘除,我徹底陷入黑暗。
失去光明的前一瞬,我聽到謝博容在我耳畔安慰我說:
“幼慈別怕,你那麼乖,做完手術後你還是留在謝家吧,林家那邊我去說。”
他的語氣還是那麼高高在上。
可這一次,我不打算如他願了。
手術結束後,我恢複知覺的同時,林家的人也再一次上門了。
“謝先生,林景深先生托我轉告你,希望你守信用,還給他一個完整的李小姐。”
謝博容當即就要開口,我卻打斷了他。
“謝博容,讓我離開吧,我還要帶走那三隻泥巴娃娃。”
哪怕是碎的,我也要。
我的反應,顯然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眼裏,我似乎應該是像個哈巴狗一樣歡快接受他的所有做法。
我應該是欣喜的,快樂的,因為他打算讓我留在謝家了。
可我顯然不是。
他吃驚至極,眼裏滿是愕然。
這一刻,謝博容內心深處爬上從未有過的慌亂。
我眼上蒙著紗布走了兩步,回頭說了句話。
謝博容以為我想通了,滿臉欣喜地迎接我的“後悔”。
“幼慈,你要回來是嗎?我答應......”
可當他聽完我的那句話後,卻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