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深,林家的瘸子,也是我多年好友。
我喉嚨間湧上一陣癢意,眼眶更紅了。
謝博容遲疑掛斷電話,看著我久久不語。
像是不知道說什麼而無事找話。
“李幼慈,家裏的那幾個泥巴娃娃留下,晚吟特別喜歡那幾個。”
我眼淚一滯。
心臟突然抽痛了一下。
他知不知道,那幾個泥娃,是我為去世孩子立的隱形牌位。
我跟謝博容有過一次經曆,卻意外地懷上了三胞胎。
可他得知後,毫不猶豫地讓我墮胎。
我絕望地看向他,聲音苦痛:“你明知道那對我意味著什麼,謝博容,把它們留給我吧。”
可男人隻是冷漠地掐滅煙。
就像對我一樣不耐煩:“你想要多少錢?”
似乎他永遠是這樣。
隻要是趙晚吟喜歡的,他永遠可以毫不猶豫為她奪來。
哪怕是殺人放火也不例外。
就像是我的養母,僅僅是因為指著趙晚吟責罵她是小三,就被人安排了車禍去世。
謝博容沉默看向我。
我屈服了,“好,東西留給你,好好照顧他們,好嗎?”
謝博容沒說話。
我對著一旁的趙晚吟,祝福她:“趙小姐,恭喜你,很快就要成為謝太太了。”
趙晚吟身上穿著香奈兒,手上脖子上掛著珍珠寶石,我將每一件都跟謝博容銀行卡的支出賬單對應上。
原來這些年他的錢都花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了。
結婚五年,謝博容多次裝窮,哪怕是墮胎,我也沒花過他一分錢。
現在看來,真是可笑啊。
聽見我發自內心的祝福,謝博容卻難得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
“李幼慈,林家是個好歸宿。你替晚吟嫁過去,過得也不會差的。”
話音未落,我卻意外看見趙晚吟好奇地摸向客廳裏供奉的泥巴娃娃。
我瞳孔驟然一縮,尖叫著衝過去抓住她的手:
“趙晚吟,不要!”
可來不及了,泥巴娃娃落在地上,發出脆響。
我心痛得無法呼吸。
趙晚吟驚慌落淚,謝博容心疼地將她摟在懷裏。
“打電話叫醫生來給太太看看傷。”
他驚惶失措的模樣,讓在場眾人麵麵相覷。
畢竟,誰都知道,我才是謝博容名義上的妻子。他口中的“太太”顯然不是指我。
我隻覺得荒唐。
當即低下頭,想撿起那些泥巴碎片,可後背上突然迎來一陣巨大的巴掌。
“跪下!”我被迫一趔趄跪倒在地。
再一次對視,謝博容眼裏隻剩下狠厲:“李幼慈,你心腸如此狠毒。當著我的麵你都敢傷害晚吟,我簡直不知道這些年你傷害晚吟有多深。”
他眼裏滿是憤世嫉俗,像是抓到了我什麼把柄。
婚後第二天,趙晚吟就住進了我們的婚房。
隻一句“晚吟剛回國,沒地方住”就打發了我。
這些年,我深受趙晚吟的折磨。可在謝博容這個瞎眼人的眼裏,卻是我壓迫了趙晚吟。
我不由得苦笑出聲。
原來愛與不愛,是這樣明顯啊。
“不過是個泥巴娃娃,你害得晚吟受傷,你難道不應該求得晚吟的原諒嗎?”
“在林家沒到來之前,你就跪著,等到晚吟原諒你,你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