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盯著他,漆黑的瞳孔瞧得戚墨慎心中發毛。
“戚墨慎,要是我肚中已經沒了孩子的存在,佑佑已經死了呢?”
佑佑是那年我同戚墨慎定下情意,互訴衷腸時,他為孩子起的名字。
過去這麼多年,我依然記得非常清楚。
他說,我保佑了天下太平,以後我的孩子肯定也會保佑天下人。
戚墨慎蹙起眉,視線不自覺地瞥向我的肚子。
往日我護懷中胎兒護的像寶一樣,現在我卻不再護著肚子。
這一係列行為讓戚墨慎察覺到異常,可轉念一想又怕是我的把戲。
他眉頭蹙得更深了,猶豫是否要傳太醫。
見到戚墨慎遲疑,他身旁的季綿綿立刻跳了出來。
她擦拭著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噗通一聲跪倒在戚墨慎麵前。
這一下可給戚墨慎心疼壞了。
滿心滿眼隻顧得上季綿綿,哪還顧得上我剛才的異常。
“綿綿!”
戚墨慎動作小心翼翼地扶起季綿綿,如視珍寶一般護在懷中。
而我手腳冰涼趴在地上多時,也引不起他憐惜一眼。
“戚郎,都是我的錯......”
“實在是我身體不適,才想著姐姐貴為神女,寢殿應當比我那處更有仙氣更能滋養孩子才對,沒想到姐姐不願意,惹了她不高興......”
季綿綿紅著眼眶小聲抽泣著,那模樣當真是惹人憐惜。
瞧得戚墨慎心疼無比。
她故作堅強的從戚墨慎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手上拿著一物。
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一眼便認出,那是屬於我的仙丹。
我呼吸一窒,隻覺得被刨丹處又開始隱隱作痛。
“戚郎,我沒事的,你還是多去看看姐姐吧......”
“還有這顆仙丹,我還給姐姐,隻要姐姐開心,綿綿怎麼樣都無所謂的。”
戚墨慎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來,看向我時厭惡的眼神宛如利刃一般。
明明我未曾說一句話,他卻將一切罪責推到了我身上。
“月華,是不是你同朕的綿綿說了什麼?”
“隻不過是一個仙丹,你何必如此小氣?!”
我無力地趴在地上,擦幹嘴角的血跡。
佑佑已死,我也沒了在跟他爭論的念頭。
七天,隻要在堅持七天。
戚墨慎,我們將永世不會相見。
“皇上說得對,我是全天下最小氣的女子,我一個毒婦當然比不過貴妃娘娘更懂皇上心思。”
戚墨慎沒想到我會如此回答,他原本想說的話一時全堵在了嘴邊。
他抿著唇瞧見我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像更生氣了。
“月華,你但凡願意向朕說句軟話,這寢殿不就還是你的嗎?”
我捂著肚子垂眸笑出聲。
頭上的步搖都在跟在顫抖,在旁人看起來我此時的模樣定是瘋癲極了。
“我已經求過你了,皇上忘了嗎?”
我指了指自己胸口的血窟窿。
似是怕戚墨慎看得不夠清楚,我還特意掀開外衣。
“夠了!”
隻一眼,他就偏過了頭,厲聲嗬斥了我的行為。
戚墨慎像是逃避一樣,咬牙揮手身邊的侍衛將我抬走。
“既然皇後如此不識趣,那也確實該讓她吃吃苦頭了。”
“來人,將她送去別的寢宮!禁足三月,沒有朕的允許誰也不準去見她!”
我像一個小貓小狗一樣被侍衛架起。
離開前,視線落在戚墨慎那充滿黑氣的背影上。
先前得我庇佑,戚墨慎身上圍繞著的都是白白一層真氣。
那是氣運的象征。
如今戚家氣運已到,不出多日便會開始倒黴。
最多一年時間,戚家皇位便會拱手讓人。
我緩緩閉上雙眼,任由侍衛粗魯地將我丟進沉院自生自滅。
戚墨慎,從前在我這拿了多少好處,以後我會讓你一分不落的全部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