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娘似是沒想到我竟敢不要她了,大聲嚷道:
「你有什麼了不起,和離就和離!」
「轉頭我就嫁給宋懷時,到時候我就是秀才娘子,以後還會是舉人娘子。」
「到時候,你就等著再見跟我下跪吧!」
我不敢置信看著她。
當年翠娘比現在矮一頭,明明十七八的年歲,卻像個未及笄的孩童。
被後娘虐待,寒冬臘月,大雪封河卻要在河邊洗全家的衣服。
我們見麵的時候,翠娘在河邊快要凍成石雕。
我實在可憐她,給了她一錠銀,讓她回家找爹娘。
沒想到第二日翠娘的爹娘就找上了門,嘴裏嚷道:
「我們翠娘清清白白的姑娘,就這麼被你輕薄,你可得負責到底!」
我皺眉看向王父王母身後的翠娘,她心虛得別開頭不敢看我。
此時匈奴敗退,天下大定,我本打算隱姓埋名在這個山村度過最後的人生,不想受到如此冤枉。
我打算報官,王母卻將翠娘推了出來,要逼她當場以死明誌。
我實在不想害了一條性命,翠娘的爹娘弟弟帶著銀子歡天喜地地回家了,獨留下了翠娘。
我幾次想讓她回家,她每次都是眼淚汪汪看著我:
「回去我早晚會死的!」
再後來我們就成了親,還有了兒子長安。
翠娘卻漸漸變了。
每日裏不見人影,家裏的家什吃食莫名其妙消耗得很快。
甚至幾次打獵勞作回來,家裏空一人,灶上竟是連冷飯都無。
我以為她隻是去填補娘家,後來被周圍鄰居議論和宋秀才不清不楚,被我追問,才不情不願地辯解,隻是為了讓宋秀才照顧好長安。
看來我早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如此青天白日,就商討如何害死我!
或許這才是翠娘的真麵目。
被匈奴右賢王差點射中心脈,在軍營躺了一個月,都沒現在這樣心灰意冷。
想到這我不禁自嘲地笑出聲,是了,那樣的父母養出的女兒,又能多麼無辜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