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弱的一拳又一拳砸在母親的四肢上,她背對著我聲嘶力竭尖叫,大滴大滴的淚水砸在地上。
發泄後,她呆呆跪在那裏,扭頭和破門而入的警察對上了視線。
所有人先是被惡臭熏的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在看到跪在我媽麵前的妹妹後,人們呆滯了許久。
直到被一個領隊的中年男人吼了一聲,才迅速動了起來。
現場開始封鎖,我被警察背著下樓時,瞥見有兩個警察朝樓上走去。
是去找女鄰居了吧?
我沒再關心這個,而是陷入了精神鬆懈過後的疲憊睡眠中。
終於得救了......但之後,才是一場戰役真正的開始。
醒來是在醫院,昏黃的夕陽下,隔壁床上躺著安靜睡著的妹妹。
妹妹的精神已經被刺激的有些不正常,見了陌生人隻會驚恐大叫,醫生隻能給她暫時打了鎮定劑,又派了護工來照顧我。
護工叫小楊,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據說是負責我們這個案件的方隊自掏腰包為我們請的。
她話很多,一邊替我擦身體,一邊絮絮叨叨,長久沒和陌生人接觸讓我的語言係統也有些退化,隻是默不作聲聽著。
“感覺好些了嗎?中午想吃些什麼?不過你身體還有些虛弱,隻能吃流食......”
或是見我呆滯著不搭理人,她自顧自說了許久,終於還是沒按捺住好奇心,問我。
“屍體都爛了那麼久,你們沒有發現嗎?”
“小楊。”
門被推開了,打斷了護工的話,方隊從外麵走進來,嚴厲地看了她一眼。
“你先出去一下。”
病床被搖起來,我靠在床上看著麵前這個中年男人,他就是那天領隊的警察。
“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方隊在一旁坐下,看著不遠處熟睡的妹妹,聲音下意識放輕。
我搖頭。
“有些情況需要了解一下......你是叫吳蕾蕾,你妹妹吳遙遙......你母親是張越。”
“一年前你跳樓,摔成了高位截癱......你妹妹同時也摔下樓......為什麼搖頭,我說的不對?”
我看著他緊蹙的眉頭,流出淚來。
嗓子還疼得說不了話,我隻能開開合合張著嘴。
方隊將觸屏筆塞到我嘴裏,捧著一個平板,讓我一點點戳著字母打字。
“......妹妹不是妹妹,媽媽殺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