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舒哭得聲嘶力竭,薑蘭芝卻隻是靜靜看著,仿佛在看總也不懂事的孩子:
“女兒,你騙得了星野,卻騙不了我。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可媽媽舍不得你啊。”
時至今日,許清舒再也不是那個會傻傻相信這種鬼話的女孩了。
薑蘭芝似乎也不想再費力掩飾,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手指上的鴿血紅戒指:
“我到現在還是無名無分的。所以,你得留在這裏,幫我哄住星野。”
“就算他訂婚又怎麼樣?即便結婚,你有這樣漂亮的一張臉蛋,依舊可以呆在他身邊。”
“隻要你在,媽媽總有退路。”
得到了苦苦追尋的答案,許清舒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薑蘭芝起身,如同最優雅的貴婦人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好了,我給你找了安靜的地方養病,還幫你把星野的聯係方式都暫時拉黑了。”
“星野訂婚前,你就先安分一段時間吧。”
“總要給言家一點麵子不是?”
許清舒沒有說話,沉默地目送薑蘭芝落了鎖。
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那道背影一眼。
媽媽,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她想。
因為明天,我就要離開這裏,去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過屬於我自己的人生。
晚一點的時候,這間小屋迎來了第二位訪客。
言雪薇站在她麵前,神情得意得就像一隻戰勝了的公雞:
“明天我就要和星野訂婚了。”
“而你這個連自己弟弟的床都要爬的賤人,再也不會有機會了!”
看著眼前這個明顯色厲內荏的女人,許清舒忍不住蹙起眉: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這麼放心不下,訂婚前夜還非得來找我?”
如同被踩中尾巴的貓,言雪薇瞬間炸了:
“星野要和我訂婚了,我們才是最般配的!我認識他比較還要早,我已經喜歡了他十七年,你為什麼還這麼不死心地要去勾引他?”
“明天就是我們的訂婚儀式,為什麼他還要來找你?”
“你到底對他使了什麼下作手段?你說,你說啊!”
言雪薇在許清舒臉上狠狠扇了一記耳光。
那張白皙的,宛如名貴瓷器般的臉,立刻顯出一道刺眼的紅痕。
瞬間,言雪薇的眼尾不自覺抽了抽:
“是你這張臉吧?”
許清舒長得太好看了。
即便生著病,即便被扇了一巴掌,蒼白的下巴尖仍泛著透明水光,襯得那瓣紅唇如同最淒豔的杜鵑。
一個小三上位的賤人生下的賤種憑什麼擁有如此得天獨厚的美貌?
都是這張臉,一定是這張臉搞的鬼!
隻要毀掉,隻要毀掉這張臉,陸星野就再也不會看她了!
目光立刻掃到床頭放著的水果刀。
言雪薇沒有絲毫猶豫就將刀高高舉起。
奇怪的是,許清舒竟然絲毫沒有躲,反而刻意迎上了她的動作。
嘶拉——
很輕微的一聲,一道血紅猙獰的傷疤就出現在了許清舒的臉上,就像一隻充滿獠牙的、吃人的嘴,嚇得言雪薇手裏的刀隨之滑落,撞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小姐,都已經準備好了,您快出來吧!”
許清舒敏銳地嗅到一股柴油混合著汽油的味道。
言雪薇已經迅速退到門邊,咬牙看著許清舒:
“別怪我。”
“你不死,我永遠也不可能安心!”
許清舒想要撲上去,可後背的傷加上仍在發燒的身體使她最終隻能狼狽摔下床。
“砰”地一聲。
門被徹底鎖上。
大火一瞬間席卷整棟房子。
言雪薇聽著門內不斷傳來的撞擊聲和哭喊聲,心臟依舊在劇烈跳動。
幾個手下趕忙上前拉著她往外跑:
“小姐,再不走,容易被人發現。”
“到時候可就不好辦了。”
最後看了一眼緊鎖的門窗,言雪薇才像是終於放下了心,快速坐上車,絕塵而去。
隻留下熊熊燃燒的房屋轟地發出摧枯拉朽的聲音。
很快,整棟房子就被大火徹底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