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野的手迅速收緊,然後狠狠一甩。
許清舒就像隻被遺棄的白鴿般被重重甩落在地。
傷口再次裂開,透過厚重的紗布依舊染紅了整片後背。
氣味濃烈的血液像條毒蛇將翠綠的草坪染紅。
“你流血了?”
陸星野下意識要上前去扶,卻被言雪薇勾住手腕:
“正常人怎麼可能流那麼多血?”
“姐姐去外麵旅遊了一趟,難不成是把血包當特產帶回來了嗎?”
“嘖嘖嘖,連氣味都一樣的惡心,還真是逼真呢。”
“這些......都是手段?”
陸星野猶疑著還想往前,言雪薇卻已經按住腳踝輕輕叫了起來。
陸星野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忙著查看她的傷勢。
言雪薇卻大度地搖了搖頭:
“我沒事的,隻是剛才被姐姐踩了一腳,隻希望不會影響到訂婚儀式。”
“倒是姐姐,我其實能理解她的。”
“占有欲作祟,想弄出點不一樣的動靜來吸引你的注意力。隻是,後天就是訂婚儀式了,姐姐怎麼也不該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己私欲弄傷我。”
“這畢竟關係著陸言兩家以後的合作啊。”
“我沒有......”
許清舒的聲音被湖麵上吹來的風裹挾著消失了蹤影,陸星野的眸子已經冷下來:
“還在撒謊。還在耍手段。”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要訂婚了,要你收起那些下作手段?”
“可你就是聽不懂是不是?”
“許清舒,你怎麼這麼賤啊!”
天色忽然暗沉下來。
幾滴雨砸入地麵。
“星野,下雨了,快把姐姐扶回室內避雨吧。”
言雪薇掙紮著想自己站起來,卻被陸星野攔腰抱起。
男人連目光都沒有分給許清舒一點,隻冷漠道:
“你比較重要。至於她——”
“她不是愛耍手段裝可憐嗎?那就在雨裏好好裝一裝吧!”
兩道白色的身影相擁著離去。
好像有雨水落到了許清舒的眼裏,她後知後覺地閉了閉眼,腦子裏不自覺閃現出多年前曾經朝她伸出手的少年。
那點溫暖,終究隨著大雨傾盆,一去不複返了。
陸源給陸星野打了個電話,囑咐他立刻回去。
走出婚紗店前,陸星野回頭往草坪上看了一眼,眉心不自覺皺緊:
“給她拿把傘。”
“過一會兒就讓她進來吧。”
“幹淨的衣服也要提前備好,還有紅糖水......”
陸星野還要再說,司機已經打開了車門:
“少爺,老爺正等你呢。”
雨幕中,陸星野回過頭,彎腰坐進了車裏。
黑色邁巴赫疾馳而去。
店員正要照吩咐去送傘,言雪薇攔在了她麵前:
“不許去,也不許讓她進來。”
“還有,陸少爺要是問起來,你知道該怎麼回話。”
醒來的時候,許清舒發現自己呆在一間陌生的房子裏,而薑蘭芝正坐在床頭。
薑蘭芝已經很久沒有像一個母親那樣,溫柔地將手貼在她的額頭試探她的體溫:
“我的好女兒,這幾天,你受罪了。”
像這樣溫情的話如今已經無法觸動許清舒分毫,但她還是忍不住問:
“當年,為什麼不肯放我走?”
高考那年,許清舒一心想要去最遠的地方讀大學,最好去了就永遠不再回來。
那時陸星野還沒膩了她,卯足了勁要叫她第二天下不了床。
許清舒又哭又求,賭咒發誓最愛陸星野,陸星野才沒有真的囚禁她。
可就在踏入考場的前一刻,薑蘭芝用一包迷藥迷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