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舒在醫院裏住了一周。
宋文初作為主治醫師,日日都會來查房,還會給她帶一些消解鬱悶的小玩意。
有時是水晶糖糕,有時是拚圖,有時則是一本書。
“我注意到你脖子上戴著一條星球玫瑰的項鏈,所以我猜,你會喜歡。”
很久沒有人願意去猜許清舒喜歡什麼了。
很小的時候,她的床頭總是放著一本《小王子》,每天晚上最期待的就是爸爸會在下班後給她講裏麵的故事。
而那條項鏈則是七歲那年,爸爸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也是她得到的最後一件生日禮物。
眼前的《小王子》似乎和兒時那本畫滿了插畫的《小王子》重合了。
許清舒的鼻頭一酸,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宋文初已經輕輕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痕。
青年人的臉上滿是慌亂和無措: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就是別哭好不好?”
許清舒剛要說話,門口傳來一道冷厲又紈絝的聲音:
“姐姐,你在做什麼呢?”
宋文初最先回過頭。
他認得陸星野。
許清舒就是這個男人送來的。
“你們是......姐弟?”
看著兩張除了同樣精致漂亮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的臉,宋文初有些疑惑。
“是啊,一本戶口本上的,如假包換的姐弟。”
陸星野挑著唇角,英俊的臉上寫滿了山雨欲來,
“怎麼?宋醫生不相信?”
說著,陸星野的目光直勾勾釘在許清舒身上:
“這麼幾天功夫,姐姐就這麼饑渴?在醫院裏都迫不及待勾引男人嗎?”
“你說的是什麼話?”
宋文初十分氣惱,立刻張開手臂擋在許清舒麵前,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姐?”
陸星野笑得愈發張狂:
“宋醫生,你別看我姐長得清純無害,她可和你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呢!”
趁宋文初還沒反應過來,陸星野一把將人推出病房,反手鎖上了門。
陸星野的腿很長,輕易就將許清舒禁錮在病床上,單手伸進鬆垮的病號服裏肆意揉搓,眼尾卻暴戾地發紅:
“我的好姐姐,你讓他摸你哪裏了?”
“是眼睛嗎?還是你這張永遠也不肯老實的嘴巴?”
“你有跟他說過我嗎?說你是怎麼被我整夜整夜按在床上,又是怎麼變著花樣取悅我?”
一門之隔。
宋文初將門板敲得哐哐作響,他甚至能透過那扇透明的玻璃窗看到許清舒崩潰而又恐懼地流著淚乞求:
“求你,陸星野,求你別這樣好嗎?這裏是醫院啊!”
陸星野扯過床邊的輸液管將許清舒的手牢牢捆住:
“來不及了。”
“許清舒,你是我的玩具,我一個人的玩具!我想要什麼時候玩就什麼時候玩,由不得你!”
閉上眼時,許清舒最後看到的是宋文初那張逐漸褪去血色的臉,和在門板上留下一道道血紅的手指。
她記得出車禍的時候,爸爸將她牢牢護在身下,手指上也是這樣淅淅瀝瀝下著好像永遠也不會停下來的紅雨。
陸星野沒有真的碰許清舒。
他太生氣了。
他隻想讓宋文初離許清舒遠一點,再遠一點,永遠也不許碰許清舒一根頭發。
他當然成功了。
宋文初被他強行趕去了另外一座城市。
可許清舒也不肯和他說話了。
哪怕他手臂上的傷口再度崩裂,發炎流膿,躺在病床上燒了整整三天,許清舒也沒有來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