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的瞳孔一縮,他瞬間恢複清醒。
他開始不停的磕頭。
不停的重複一句話:"是我抄襲了蔣其行的作品,是我怕被發現害死了他,我罪該萬死。"
無數的閃光燈下,他開始變得麻木。
蔣璃也隻是平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便讓保鏢繼續看著,自己則是沒有耐心的繼續陪他懺悔。
因為無論他怎麼做。
蔣其行也不會再回來了。
記者們原本就想借著顧懷出獄來炒一波更大的流量。
加上蔣家集團的財力支持,他們更是卯足了力氣來報道這次的懺悔大會。
他們才不在乎顧懷究竟是不是始作俑者。
而顧懷也已經數不清自己究竟磕了多少個頭,還是在現場的一個女記者看他血肉模糊,怕事情鬧大,才停止這場鬧劇。
但是對他的懲罰還沒有結束。
第二天,顧懷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身處一個廢棄的別墅外。
江可心漂亮的眸子盯著他,那是他最熟悉的眼神。
顧懷的精神出現了片刻恍惚,他下意識的伸手去碰她。
卻被江可心嫌棄的躲開。
那張漂亮的臉寫滿了不耐煩。
"顧懷,你怕不是監獄待傻了吧,別用這雙手沾滿鮮血的手碰我!"
她厭惡的眼神使顧懷瞬間清醒過來,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卻不是他熟悉的那個人了。
江可心與他自小便認識,是長輩們公認的青梅竹馬。
她曾經一直是他的小跟班,總習慣性的跟在他身後叫著顧哥哥,在她情竇初開的時候更是寫了99封情書跟他告白。
蔣其行出現後,她也變了。
他的沉默讓江可心更加心煩,她冷笑的開口。
"還認識這兒嗎?"
顧懷努力的睜開眼,發現這棟別墅曾經是自己因為江可心隨口的喜歡買下來的那棟。
那時候,他常常習慣開車去已經開發的山區畫畫,江可心想找他,但是因為沒有信號,隻能靠感覺。
便走到了一個不熟悉的山裏。
保鏢和警察找尋了她好久,還是顧懷開車從山的另一側找到了她。
那時,她崩潰的撲到他懷裏大哭。
他又心疼又無奈,隻得安撫她,將她一步步的背了出來。
因為天太晚不安全,他便隻能借宿在山間的那棟別墅裏。
別墅的主人顧懷也認識。
是一個唯利是圖的生意人,多次想倒賣他的畫作,他都沒有同意,但是為了江可心的安全還是答應他的條件。
以此換取借宿一晚,更是因為她隨口的喜歡將這座別墅買下。
別墅的位置優越,而且清淨,後來,他便經常在這裏畫畫,那些得意的畫作也保存在這裏。
回想到以前,他卻怎麼也無法將眼前的人和以前的小姑娘重合到一塊。
"你那些抄襲的畫作我都已經搬到的山頂,你自己親自去燒毀在其行的墓前吧。"
江可心頓了頓,又說道:"為了表達你的誠心,山頂的台階你便一步步跪著上去吧,我會派人跟著的,不要妄想耍什麼花招!"
因為昨日跪著的時間已經太久,在咳出血後顧懷的膝蓋好不容易開始結痂,可是此時冰冷的青石台階讓他再次磨破。
流出的血跡照映在純白的雪地上,顯得觸目驚心。
台階並不長,但是他還是花費一天一夜的時間,直到天亮,他才爬到了蔣其行的墓前。
保鏢見他想站起來,狠狠的踹了他一腳。
"小姐說你沒資格在蔣先生的墓前站著。"
顧懷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隻得緩慢的爬起來跪在墓前。
他麻木的將每一個都傾注了他無數心血的畫作丟入火盆中,看著火焰吞噬那五彩繽紛的顏色,一點點變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