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這還是第一次看跳舞吧?這舞可不得了,隻此一份,乃是這台上青紗女子獨創,千金難求。”
綠袍男子衣衫寬散,醉意難以自持,站起來介紹,卻步伐搖晃,幾欲跌倒,他是當今京城裏有名的紈絝。
京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宋雲祈與郡主關係匪淺,青梅竹馬。
而這些年來,宋雲祈從不尋歡作樂,對別的女人冷漠疏離,可郡主卻還是急不可耐,想讓宋雲祈趕緊娶了自己。
糾纏之下,宋雲祈近期也有些煩躁,便尋來友人設宴大醉,誰料友人請來了平雨樓的花魁獨舞。
聽到他的話,宋雲祈也看向了宋府的涼亭旁臨時搭建的方台。
一個青紗遮目的曼妙女子正手捧蓮花狀朝上翻花,纖指飛舞,姿態優美,腳上搖晃的鈴鐺清脆作響。
而她這腳底踩的,卻是遍地黃沙。
揮揚的黃沙如同黃色的迷霧,遮遮掩掩,將女子的身姿變得更加神秘勾人。
盡管紗條遮目,也能隱隱窺到女子俏麗麵容,定是不凡。
但宋雲祈卻不為所動,已經醉得閉眼。
旁邊的綠袍男子直接對著許晚辭招手,讓她送宋雲祈回屋。
許晚辭眼底劃過一絲暗芒,垂眸上前搭手,但冰涼的手在觸及男人的那一刻就被宋雲祈一把推開。
在看清楚眼前人的臉後,他的眸子瞬間冷冽了幾分,隨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質問道:
“你要幹什麼?”
“公子,您喝多了,旁邊這位公子讓我扶著您回屋。”
不同於其他女子一般貼近,許晚辭身上既沒有胭脂和刺鼻的香氣,反而有一股奇特的淡香,讓人心中鬱結舒緩。
宋雲祈能明顯感覺到自己酒意散了許多,臉色也緩和了起來:
“你身上的氣味,有解酒之效?”
許晚辭像是受驚了一般,躬身行禮道:
“確是如此,醉酒誤人。”
舞裙的裁剪精妙,為了凸顯腰線和曲線,女子的上衣是抹胸的樣式。
宋雲祈一垂眸,視線就完全被這雪白的肌膚和那不經意露出的抹胸領口吸引。
感受到他的視線,許晚辭身子不自覺顫抖了一下,用外紗趕忙遮住了自己的領口。
門外急促的叫喊聲適時響起:
“哪來的賤蹄子,趕緊給我滾出來!”
“敢進宋府作妖,活膩了是不是!”
“開門!”
聽到聲音,許晚辭立刻慌亂地跪下:“求公子饒了我!”
說著,許晚辭直接在地上猛地磕了幾個頭,宋雲祈沒意料到,愣了一下才趕忙拉起眼前的女子,卻在許晚辭倉皇抬頭的刹那,撞上了一雙淚眼:
“郡主若是進來,我必定會被打死的!求求公子放我離開。”
眼前的女子仿佛已經顧及不了任何禮節,緊緊攥住了宋雲祈的胳膊,一雙眼裏滿是倉惶急切。
此刻她額頭正中甚至還流著鮮血,順著額頭就要落下。
許晚辭仿佛把眼前的人當作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宋雲祈不免心神微動。
“美人兒來我這,我保你!”剛剛的綠袍男子看這狀況,笑著對著許晚辭招手。
許晚辭眼眸閃動,猶疑地看向宋雲祈,隨後慢慢鬆開了自己的手,就打算轉身而去。
宋雲祈幾乎是立刻抓住了眼前女子的胳膊道:
“我能保你!”
門開了,顧清柔一進來就踹倒了一個下人。
隨後怒氣衝衝地環顧四周,卻沒看到人,一雙眼直直定在了宋雲祈身上:
“那個女人呢?”
“哪有人,我和博懷在此飲酒而已,誰又將你引來了?”
宋雲祈看起來醉得已經有些站不穩,顧清柔的怒氣瞬間消了,扶住了宋雲祈。
但眼睛卻還是盯著不遠處的方台,柔弱委屈開口道:
“那這方台又是怎麼回事?”
“我沒讓人上來,送回去了。”
“看著心煩。”
宋雲祈僅僅是瞥了一眼方台就不緊不慢回答道。
但實際上幾乎是眼神觸碰到方台那一瞬間,他就立刻想起了許晚辭額頭的一抹紅和那一雙失望的淚眼。
顧清柔嘴上應答著:
“是嗎?”
眼神卻還在四處掃視著,明顯心裏還存有疑慮。